我也很想他
我们都一样
在他的身上曾找到翅膀
只是那时候的他
是因为你而开始飞翔
——《我也很想他》/孙燕姿
2004年孙燕姿唱这首歌的时候我还穿着小学校服,红白蓝三道横杠刺喇喇地覆盖在胸口,校徽被擦的闪闪发光,红领巾不偏不倚地和拉链蛰伏在同一条直线上。在绿灯的时候过斑马线,排队吃饭,上课积极举手回答问题。但我没听过这首歌。
2007年她唱隐形人唱,我还是没听过这首歌。那时候一本贴画比它有吸引力,《还珠格格》比它有吸引力,小卖部五毛钱两根的冰棍也比它有吸引力。08年小学毕业,那一年暑假奥运会举办的很成功,每天夜里都会从某一个方向传来嘶喊一样的欢呼声,那些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扮相普通,素面朝天,热血沸腾。我家住的小区隔音效果不好,对面是农贸市场,道路两边的灯坏了好几个月了也没人修,老居户陆陆续续搬离,然后住进来那些很年轻的‘毕业季学生’们,白天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偶尔半夜想起要吃夜宵才能在楼下买汤圆和豆腐脑的摊位前看见他们喝着啤酒,眼镜上附着着氤氲的雾气,醉意沉沉。
青春永远和成长伤痛之类的字眼存在某种联系,这是我第一次有意识地思考这种话题,身体里某个地方有了变化,夜晚不再是静悄悄的巨大黑暗,内心的白莲花毫无防备地盛开在小学时代的尾巴里,于是内心也开始喧嚣。之后开始了长达6年的住宿生活,学校喇叭里循环着的《我也很想他》唤醒了每个不清醒的清晨,成长铺天盖地地席卷了之后很多年的岁月。
那些对视年轻数学老师探寻眼神时的脸红心跳,不顾一切想要接近会打篮球的A时的一厢情愿以及毫无章迹可循的多变情绪,都在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季节里得到了持续发生的理由。我和绝大部分人一样没法跳脱“当局者迷”的窘境,对经历的事情毫无知觉,对周围人的改变不明所以,很多年后想起来,觉得像梦像雾,总之不清晰。
2011年孙燕姿和一个新加坡人结了婚,我从初中毕了业。成长有了更深邃的轮廓,心里的恶魔挣脱驱壳,开始不可一世,也开始沉默不语。 中学占据生命中百分之八十的成长,从看似遥无边际的未成年世界蹦脱到确确实实无法到达彼岸此岸的成年人世界,从被动式的干涩生存到逐求物质之外的饱满。在某一天就毫无防备地突破了“经验”的限制,让长大成为一夜之间蜕变而成的神话,在此之前的无数日夜,都是夏夜里的虫叫蛙鸣,预示着它的来临却没法真正为它注入血性。后来时间就过的断断续续并且快速,偶尔想回顾往事的时候发现没法勾勒出完整的画面,零零散散的截面漂浮在空气里,像不和谐的断层,可感可窥就是不真实。
成长在一片黑暗之中,遗忘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才很直白地感觉到原来有很多事都没了源头可以追溯,至于当时的心情,当时的天气更是扑闪不定。好在那个时候的日记或者周记里会模模糊糊地提到一些东西,多年后收拾房间的时候在书柜最底层发现它,封面有点褪色,被压的快要板结。之后呢,成长还在延伸。歌会继续唱,年龄也要一直增长。只是我忘记了是怎样的一个开始,让所有人都变得敏感,脆弱,就像北方的马匹在南方找不到满意的草原,悲伤,郁结;也忘记了那件有着红白蓝三道横杠的校服被丢在了哪里,只有它的影像和许久之前的夏天一起凝滞在毕业照上,贴进了厚厚的相册里,日复一日暗无天日。
我还忘记了歌词和多年前说的风雨兼程,而那些没有了上下文的字句,像烙印一样刻在背脊,穿上衣服看不见,脱下衣服会有疤。
晚安。
作者简介:
方脸少女。射手女,二十出头
喜欢户外运动,喜欢狗
少女情怀总是变化万千
不随着年龄的增长消失
像屁一样如影随形
不定时手动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