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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集《梨生(3)黄狗之死》
第四集:梨生卖字
夏生家是祖传的木匠,在村里算好过日子的人家,虽说到他爹这辈有些没落,吃饭绝对没问题。
他爹虽然性格有些懦弱,但乐于助人,谁家家俱有破损、修房造屋、栽秧打谷、大事小事,都主动热心帮助,深受村民们尊重。
自从他爹失踪后,仅靠夏生妈做些农活早已无法维持生计,但不时有些亲朋好友、乡里邻居周济才勉强度日。
夏生手臂被炸时,有的村民念着他爹的好,明知他家可能会还不上,仍东拼西凑地帮着借钱。
可还是不够支付高昂的医药费,在夏生妈想放弃的时候,梨生坚决要输自己的血,寸步不离地守着哥哥,梨生的坚决支撑着她,她一咬牙, 用祖屋作抵押 ,向邻村周狗娃借了高利贷,才保下夏生一命。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夏生不去上学了,梨生扬着小脸,对他妈说:“我也不上学了,我要照顾哥哥,我要挣钱!"
“谁要你照顾!你以为你是谁?你不上学我就没你这弟弟!"夏生额头青筋暴涨,对梨生吼道。
梨生从未见他哥哥这样对待过他,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夏生妈长叹一声。
除了听梨生讲故事,夏生拒绝了梨生想给他的一切帮助,很快地就学会了用一只手熟练地做家里和地里的活,渐渐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富人过年,穷人过关,年关将至,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周狗娃多次催债,搜走了家里所有能变成钱的东西。因为传言,村里邻居来往也渐渐少了。
梨生写得一手好字,村民们给外地亲人写信写春联总会找他帮忙,夏生妈脸上便会难得地溢满骄傲的光彩。
今年央他写春联的人也少了。
“梨生梨生!"院子外响起清翠的叫声。
梨生出门一看,春雨小脸冻得彤红,哈着气,抱着袋东西站在门外,便淡淡地问:“有事?”
“谁呀?哦,春雨呀,快进来快进来,别冻坏了妹仔。"夏生妈应声而出,拉着春雨就进了屋。
“夏生哥。"春雨给夏生打着招呼,小时候的春雨和梨生一样,都是夏生的跟屁虫,夏生在他们眼里,是高大威猛的保护神。
“春雨来了,快坐快坐!”夏生用袖子擦了擦家里仅存的竹凳子,眼里闪着快乐的光,招呼春雨坐下。
“我爹让我来找梨生写副春联,这是一点点米和红苕,我爹让我送过来的。"
“写春联可以,但我不卖字!"梨生冷冷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梨生妈妈尴尬地说。
“别理他,他就这清高犟驴脾气,春雨,代我们谢谢伯伯。明年插秧,我过来帮忙。"夏生一边打着圆场,一边私下拍了梨生一下:“还不谢谢春雨?"
“谢谢!"梨生从不违抗哥哥,不情愿地说。
一天梨生忘带笔折回家去拿,刚想进门,听见他妈一声叹息:“唉,家里又没米了,找了几家借,别人家也困难啊。王嫂说梨生字写得好,为什么不到邻村给人写春联写信赚点钱贴补下家用呢?你知道你弟的心气……"
“妈,你别为难弟弟,我上山去看还能不能打点野鸡野兔什么的赚点钱不…"夏生的声音传过来。
“你一只手,山又高路结了冰滑,危险啊…"
梨生没有进去,返身走了。
邻村的村口,一张白纸上写着隽秀的毛笔字:代写书信春联。旁边站着个俊朗的孩子,虽然穿着单薄的衣衫,却不肯象其他人一样缩着脖子蹲地上,他脊背挺得笔直,只是双眼有些羞涩,表情落寞而清冷。
他的字他的人很快吸引爱看热闹的村民们的注意,“谁家娃儿啊?这么俊,字还写得这么好!啧啧…"
更特别的是,写了后随你给多少钱都行,多了他并不感谢,不给也不计较,给米或其他物他也照单全收。
村里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他的出现很快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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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