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该生育的年纪,看到别人家软软糯糯的小女孩,常常想如果我能生一个女儿,一定要好好的爱她,给她买最可爱的玩具,最喜欢的娃娃。一方面源于我小时候的生活经历,一方面源于那时候的爱而不得。
年少时期的小女孩,梦想着自己是个公主,武侠剧看多了梦想着自己是仗义走天涯的侠女,顺便再邂逅一个举世无双的大侠。然后好希望能有一个漂亮的娃娃,把年少的小心思寄托在她身上,给她穿衣打扮,构想着一个个完美的故事。
邻居家有个姐姐,不知道从哪得来一个娃娃,兴冲冲的叫我去玩,还像个小大人一样拿着碎步和针线给她做衣服。那会很羡慕她,虽然我一直都不喜欢她。印象中,我一直都没有。
不过,我有玉米叶娃娃。我一直觉得这个是我自创的,可能没有人会这么玩。
玉米快要成熟的时候,家家户户会把玉米掰下来,拔了皮煮着吃,或者玉米粒剥下来煮粥。这个时候我的宝藏就来了。家家户户的院子门口就会有成堆的玉米叶子,我就可以在里面捡一些形状完好的,叶子丰富的,没有破损的。随后放在清水里泡一泡,倒点洗洁精洗去污垢。这个时候,不论之前的叶子多么干枯,洗洁精洗完之后马上变得郁郁葱葱,变成一个鲜绿的碧玉小姑娘。
完成了初步步骤,就可以继续进行。把玉米叶子下面连着的柄当做身体,紧连着柄的那块叶子当做脸,再往上的都是头发,从叶尾开始把叶子撕成一条条的小头发,越细越好。这个时候,一个类似的小娃娃基本成型。有身体(虽然只是个小棒),有脸(虽然没有五官),唯一可以任我折腾想象和发挥的就是她的头发。
拿回家后,放在我的床上,我的私人小天地。床头有块地方,放着各种娃娃,和布,纱巾,装饰品,那就是我的宝藏。小小童年的每一天,就是靠着他们填满了我的内心世界。我会给她的头发编辫子,想象着她是一个阳光的小姑娘,慢慢的随着玉米叶子本身的水分流失,颜色变得枯黄,叶子变得干燥,头发变得更细,我就会把她的头发盘起来,想象着这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尤其是把不知道从哪儿搜罗来的珠宝和装饰品戴在她的头上。还会把各种丝巾,纱状物像古代的穿着一样穿在她身上,想象着她是一位皇后。那一方天地就是她的皇宫,她就是里面最幸福的人。那也是我心里的一座皇宫。我还畅想着一个个的故事,给她们起名字,叫心兰,叫丹晨。。。
我换过好几个卧室,也换过好几个床,这个一堆碎步和娃娃的小地方好像一直都在。忘了这个乐趣持续到了什么时候,后来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年龄越来越大,慢慢的童年的小天地也就慢慢消失殆尽了。
虽然从没有拥有过自己的真正的小娃娃,但是这些可爱的玉米叶娃娃陪着我长大。现在很少见到这么完整的玉米叶了,就算有也没有了曾经的童心。
谨以此文怀念曾经内心丰富的童年。
三颗灯
2022年1月16日
于 北京市朝阳区平安嘉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