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是一切情感的基础,一旦有所松动,其承载的关系将不再稳定,甚至会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01.
转眼一年过去了,曼桢并没有结婚的打算。她是想等弟弟们长大了能养家再说,世钧心里却有些不安。小的争执时有发生,但世钧总是被说服的一方。这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他们依然如胶似漆。
其实,矛盾总是从小的争端开始的,其中暗藏着不信任的种子。看似解决了的问题,其实只是被掩藏了起来,等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集中爆发。
曼璐以前的男友张豫瑾,来上海办事,顺便拜访曼桢一家。听说预瑾至今未婚,曼桢的母亲顾太太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力邀他住在自己家里,甚至觉得要是曼桢能嫁给他,很能报答他一番痴心的情谊。
世钧再来时,曼桢总带他去预瑾的房间一起聊天,他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嫉妒。看到曼桢那么热心,又是帮预瑾换灯泡,又是把自己的书和台灯都借给预瑾用,世钧简直负气想离开。
感情一旦被植入了质疑的种子,就会变得微妙且脆弱不堪,它会时刻啃噬着生活中点滴累积的信任。内心的焦虑和挫败感,让世钧痛苦不堪。
然而预瑾的日子也不好过,他的确爱上了曼桢。遭到拒绝后,他借住到了朋友家。曼桢这才突然意识到世钧这几天不大来的原因,她有些生气,觉得世钧辜负了她的信任。
世钧的性格是懦弱的,他不敢正视问题的存在。一味的逃避,只会让不信任的裂缝越来越大。猜忌一旦产生,初时就像一株不起眼的爬墙虎,看着弱不禁风,单薄瘦弱。但却在不经意间就爬满了整面墙壁。
02.
预瑾搬走后,曼桢与世钧的生活似乎又重回正轨,矛盾也瞬间无影无踪了。
某日世钧接了电报,说父亲病重。他马上告别曼桢,回南京去了。这一次,世钧帮父亲处理了很多公务,父亲特别满意,并说想搬回他母亲那儿住。他母亲简直是喜从天降,力劝世钧辞职。
世钧不忍拒绝母亲,考虑再三,决定辞职。他送了曼桢一只用红宝石粉做的戒指,曼桢心里喜欢,但戒指却有些大了。世钧顺手扯了一段旧绒线衫上的线,缠了几圈,帮曼桢戴上。
初见曼桢时,世钧的父亲吃了一惊,觉得她很像自己当年认识的一个舞女。但世钧否认曼桢有个姐姐。曼桢听说后特别生气,说姐姐有什么过错,“要说不道德,我不知道嫖客跟妓女是谁更不道德!”
这个社会对男性的宽容,以及对女性的苛刻都近乎变态。之所以不承认,除了性格软弱,世钧骨子里的确觉得这件事不怎么光彩,这就是矛盾的引爆点。
曼桢赌气脱下手上的戒指,还给世钧。世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拿起戒指就丢到了废纸篓里,然后起身趔趄着走了出去。曼桢整个人都呆住了,止不住地痛哭起来。
曾经说好的永远,走个走着就远离了初衷,不禁让人一声叹息。爱和信任的建立何其不易,但摧毁却是一瞬间的事。此刻,没有人能静下心来,细思事情的种种。他们能做的,只是紧紧地闭上心门,以防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
03.
祝鸿才近来发了财,但曼璐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曼桢去探望姐姐,在外鬼混久不回家的鸿才听说后急忙回来了。
曼桢走后,鸿才腆着脸说,要想让他常回家,除非二妹来。曼璐气急了,骂他不要脸,没想到反被骂“滥污货”。曼璐不仅悲从中来,直哭得昏天黑地,前途茫茫,脑子里突然闪过母亲曾说的借腹生子的话,不禁一个激灵。
邪念最初滋生时,人们会竭力将其隐蔽在身体的某个角落,并因有了这种念头而羞愧不已。但邪念并不会偷偷溜走,而是在等待合适的机会落地生根,并结出罪恶的果实。
听说预瑾来了上海,曼璐揣着满满的回忆急急回了娘家,却扑了个空。赶在预瑾回去拿行李的当儿,曼璐又来了。没想到预瑾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想想从前的事,非常幼稚可笑。”他否定了从前的一切。
曼璐的心如针刺一般,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落下。突然想起母亲曾说,曼桢要是嫁给预瑾的话,可以弥补以前的缺憾,不觉又惊又气。再看看预瑾住的房里,全是曼桢的东西,立刻觉得妹妹不要脸起来。
像是压在心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此刻曼璐竟有恨入骨髓的感觉,她唯一如梦般的回忆被粉碎了。她觉得妹妹恩将仇报,是自己出卖了青春,才换得了她的成长。可此刻,她竟然夺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自己却像个穷光蛋一样一无所有了。
今天的内容让人唏嘘,一旦爱与信任崩塌,人们只能拿恨与不甘去弥补中间的裂缝。并将其牢牢地抓在手里,作为支撑自己走下去的拐杖。接下来,又有怎样惊人眼球的事情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