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去世十多年了,在我除了父母兄弟之外的亲人里,最亲的就是外婆了。
高二那年,表弟来我班上叫我出去一下,说是外婆走了,让我请假一起回去,我和表弟还有弟弟在同一所中学
她一共有7个儿女(2个儿子,5个女儿),都已成家生子。我目前和另外两个姨娘都在外打工,表弟问我,她们会回来吗?我坚定的说,外婆那么好,她们一定会回来看最后一眼的。
结果,我盼呀,盼到最后她们都没有回来,说是让家里其他亲人帮忙录像,以后回来看录像,那会还是太小没经历世事,不理解她们为了省一些车费而不回来的做法,那个时候,我有些恨她们,恨她们无情,甚至还有点冷血。
而眼观其他在家的子女,我的两个舅舅,大舅单身太老实,小舅有些贪小便宜娶了一个同类型的舅妈。家乡风俗,一般是由儿子来办理丧葬,这算是他们最后一次共同办席,外公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小舅妈还在算计,算计大舅家养的牲畜等。我不太理解,血脉至亲为何能达到这一步,也为外婆感到不值。
外婆素来身体不太好,以前集体挣工分的时代,她只能呆在家里,所以很多邻居就把孩子送过来让她帮忙照顾,所以在村里,她算是对左邻右舍恩惠施舍得最多的,所以整个丧事办下来也还算和谐,有不少邻居前来帮忙。
最后快下葬的时候,我终是没有绷着,嘶声裂肺的哭喊着,求着她别走,我怕,怕以后见不到她我会奔溃掉。
大概初三开始,父母一直在外打工,我和弟弟在家乡上学,开始弟弟小学住大姨家,我中学住校,每周五我会回家,但我不愿意去任何一家亲戚里,宁愿自己住在冷清的屋子里。那个时候,弟弟每周五也会自己家。外婆跟着两个舅舅轮流住,每家7天,离着我家不算远,河对面,互相看得见。每周五下午,外婆都会在边上的高地上眺望着我家这边,看着学生们一个一个从镇上回来,就一直盼着能看到我。冬天,就穿着厚厚的长袍提着用来暖手的炭火站在那风口里,下雨天也不缺席,而我和弟弟也习惯了,弟弟离家近,都会先回来,我回来后都会站在外面对着外婆那边挥挥手。周六上午就会和弟弟一起去看望外婆,会带上周五从镇上买的小奶油面包。几年来一直是这样,这种方式大概是那会唯一的依靠了,我害怕以后回来看不到那个人怎么办?以前至少每周五,我是盼望着回家的,以后呢?
从小,外婆对我就格外亲切,时常念叨说我懂事,大概是因为我是她的第三代里面为数不多的女孩吧。说我安静,不似其他兄弟姐妹会抢着好吃的多,会更多的考虑别人,在我们家,我都会留下一部分好吃的给弟弟,以待他吃完了之后还想吃就没有了。很小的时候,外婆身体还没那么差,偶尔也会来我家小住几天,那几天会是家里生活得比较好的日子,基本上每天会吃点肉,在我家吃饭比较和谐,不会抢着吃,也不会眼欠欠的看着那些馋得流口水的菜。她那会每年也会去其他子女家住几天,大概是有对比,所以觉得我年龄小又懂事。
以前有外婆,每周末我会带着弟弟去外婆那里吃顿饭,也就是大舅家里,基本上不去小舅家里,虽然小,还是能从舅妈眼里看到不耐。感觉去了那里心就能安定一些了。虽然自己生火做饭,还要时常帮着大舅打理一些农活,但觉得外婆在,这一切都很期待。
没了外婆,弟弟大概也是因为受不了这种孤寂,哭着要去父母打工的城市里上学,要我也一起走。我那会已经能独立思考很多问题了,父母所在的城市教育更加不好,我那会是想上大学的,感觉那是唯一会有点出息的路了。所以后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了。他心里估计也有着愧疚吧,没有陪着姐姐一起留下来,后面时常通电话都要跟我说几句,也用他的零花钱给我买各式东西,书籍等。
现在工作了,生活也改善了,可是还是时常怀念外婆,并且时常还能在梦里见到她慈祥的容貌。有时候,亲戚们会说好多年没梦见过外婆了,而我想想,我每年都会梦到好几次,大概也许我对于外婆来说,也是不一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