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家族》:我只是渴望从贫瘠生活里偷来一点爱和温暖

原创文|第191篇

我貌似很久没有写过这么细碎的文字了

不带任何写作技巧

只是纯粹把自己的所思想所想

拎出来晒晒太阳

和你们分享一点感触 


01


周末午夜,存着“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悠哉心理,我去影院看了新上映的《小偷家族》。


当初看电影宣传片的时候,被其中一句话直击心房:“纵然是短暂的温暖,却是一生的羁绊,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爱。”


仅此一句,便让我为之动容。


滚滚红尘、苍茫世间,我们都不过是一个佯装富有的乞丐,自以为修炼出了金钟罩铁布衫就可以执剑走天涯,然而事实上,内心仍然是一个贪恋爱和温暖的流浪汉。


我们都是贪心的,想贪得一个温暖的怀抱,想贪得一份让人热泪盈眶的爱,想贪得别人给予的一份理解和陪伴。


生活何其残忍,我们时下拥有的每一份小确幸,又何尝不是从漫长人生的指顾间偷来的片刻欢愉?


02


《小偷家族》讲述的是日本的底层人群柴田一家(“奶奶”初枝、“爸爸”治、“妈妈”信代、“姑姑”亚纪、“儿子”祥太)的故事。


一家五口蜗居在一贫如洗、杂乱不堪、拥挤破败、逼仄不已的房子里,连空气都充斥着“脏乱差”,让人隔着大大的银幕,都不由得呼吸为止停滞。


影片开头,就是“爸爸”治带着“儿子”祥太在便利店偷东西,这一切对于他们而言,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从他们的神情举止里,你看不到丝毫的羞耻心,对他们而言,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说是理所应当都不为过。


“奶奶”初枝靠着微薄的退休养老金维持着一家人的花销;

“爸爸”治身无长物、做苦力搬砖;

“妈妈”信代是厂里女工,会偷拿客人东西;

“姑姑”亚纪是膝枕师,让客人躺在她腿上睡觉聊天掏耳朵;

“儿子”祥太不去上学,因为爸爸告诉他“那些无法在家里读书的孩子才去上学”。


就是这样的一家人,他们靠偷东西补贴家里,各自领着微薄的收入挣扎在温饱线上,就像被社会抛弃在烂泥和阴暗角落的边缘人群。


生存对于他们而言,是需要带着那么一丝丝苟且偷生的味道,才能延续下去。


偶然一个寒冬深夜,“父子”二人捡到了经常被家暴的小女孩由里,站在房子外面,听着小女孩父母在屋里彼此对骂争吵,毫不留情地吼出那句“后悔生出她”,“爸爸”治无论如何也不忍心把小孩送回到这样残忍不负责任的父母手里,他带走了由里,让她成为小偷家族里的新成员“女儿”。


在这间破败不堪的屋子里,一切生活的琐碎,在导演是枝裕和的镜头下,都被拍得温暖缱绻,回味悠长。他们彼此之间最深的爱和羁绊,就像泼墨山水一般,盛开在清贫的日常点滴里,让人笑着扬起嘴角,放任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



03

“妈妈”信代紧紧抱着由里,细细抚平由里身上的和心里的伤疤,告诉她:“爸爸妈妈打你,不是因为由里不乖。不要相信他们说的,因为喜欢你才打你,真正喜欢你的人,只会像我这样紧紧抱着你”。信代说着就泪流满面,由里转脸用小手帮“妈妈”擦干眼泪。


“儿子”祥太不喜欢由里,不喜欢和她一起偷东西,觉得两个男人更好玩。祥太躲在车里,不肯回家,由里在寒冷的外室等着“哥哥”回来。“父亲”治跑去找祥太,耐心跟他解释:让妹妹和你一起干点活,她呆在家里就会更自在些,不是吗?


“奶奶”戴着老花镜,为由里缝补衣服;

“姑姑”亚纪一脸撒娇地躺在奶奶腿上;

“奶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看着其乐融融在海边玩耍的“家人”,用口型说出那句“谢谢你们了”;

“爸爸”治真心的希望“儿子”祥太能叫他一声“爸爸”,他在海边给予祥太性启蒙教育,为她解决青春期的困惑;

“妈妈”信代为了掩盖由里在家里的秘密,甘愿放弃了工作

......


但是,这样的温暖感人的一家人,其实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他们不过是临时组建的家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一些不愿意拿到太阳下晒一晒的心思。


“儿子”祥太听到商店爷爷好心劝说“不要再让你妹妹偷东西了”这句话后,他突然发现,偷东西是不对的,是罪恶的,他不愿意妹妹也成为这样的人。


他宁肯故意捣乱被抓到,也要阻止由里偷窃,自此,小偷家族的秘密浮出水面,原来......


“奶奶”初枝被前夫抛弃,她报复性地诱拐前夫的孙女亚纪,她精心照顾亚纪,就像照顾自己的战利品一样。她每月去前夫儿子家里拜访做客,复仇一样地提醒他的母亲抢走了她的丈夫,并且每月从前夫儿子那里拿走3万日元的费用。她恨他们,她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泄愤。


“妈妈”信代曾被丈夫家暴,失手杀了丈夫,她和“爸爸”治偷情。


“奶奶”在睡梦中安然离世,他们为了继续领“奶奶”那份养老金,不向政府上报“奶奶”的去世,而是将其埋葬在屋子的地底下。


这样拼凑在一起、各怀鬼胎的小偷家族,谁又有资格指责他们呢?或者说,谁又忍心对他们多一份苛责?


04

导演是枝裕和凭着这部影片,在戛纳电影节拿到了金棕榈奖,他的一段发言让我看到了人性深处的那束光:

“电影的存在并非为了审判个人,导演也不是上帝或者法官……我总是期盼看电影的人回到日常生活时,对日常生活的看法能有所改变,能成为他们改掉用批判性眼光看待日常生活的契机。”


生活总是让人麻木,甚至失了初心,我们总是习惯了用是非对错来论断周遭的一切,甚至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要求别人。


但实际上,很多事情,并非是用单一的眼光就能下结论的,而那些让你犹疑、让你进退维谷的瞬间,才恰恰拾生活的真相。


肯•洛奇曾说,“我们要擦拭掉窗上的薄雾,看到那里的真实人的生活。”


小偷家族的每一个人,都是在原来的家庭里被冷落、被抛弃、被毫无怜惜的任意对待,但是,在这个临时组建的家庭里,奶奶享受到了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治和信代享受到了为人父母的乐趣和责任,孩子们则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关爱和陪伴。


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一个小孩,她需要爱,需要被关注,需要被理解,需要被陪伴。


生活太荒凉,人生太苍茫,我们在贫瘠的世间,所渴望、所贪求的,不过是一些让人心头一热的爱和温暖罢了。


《小王子》一直带给我很多感动,里面写到两句话:

只有被驯养了的事物,才会被了解。

因为你把时间投注在你的玫瑰花身上,所以,她才会如此重要。

爱和温暖,不是只有血缘相亲的人才能给予,真正建立人与人之间最深链接的,是爱和羁绊。驯服就是建立联系,是深深的羁绊。


我们总是贪图爱和温暖,但这一切,只有那些愿意在我们身上花时间,愿意理解和陪伴我们的人,才能给予我们,这与血缘无关。


05

我大学毕业后,曾经有2年的间隔年,遇到了一对夫妇,他们之于我,如导师如父母,待我像亲生女儿一样,细致地教导我做人做事,关注我的个人成长。


在我那2年的很多关键时刻,很多次灰心丧气、下沉失落的时候,都是他们给予我支持和鼓励,给予我陪伴和理解,让我认清真实的自己,帮我建立良好的性格,指导我有得体的言行举止,帮我看清生活的真相,更帮助我热爱它,让我从一个赢弱迷糊的小姑娘,逐渐变得理性而刚强。


我总是想亲近他们,喜欢和他们一起吃饭,这又何尝不是在凉薄的世间贪恋他们给予我的那份爱和温暖呢?


26岁这年,我仍然选择和4个姑娘住在一套三居室里,2个是在职的同龄女孩,2个是大学在读的小妹妹。


我不愿意搬出去一个人生活,因为这个家里,爱与责任,使我们彼此之间最深的羁绊,我贪恋她们给予我的每一份感动和顾惜。


下班推门而入,灯火通明的客厅里有人迎上来兴奋地跟我说:“姐姐,我泡了柠檬百香果,你要不要喝?”

我洗澡的时候,门外会有人问:“我要洗衣服了,你要不要一起啊?”

每次身体不太舒爽的时候,有人会默默冲一杯红糖水端给我,跟我说:“姐姐,我凉了一会儿,可以直接喝,不烫。”

周末,我带他们一起去吃饭,我们享受短暂的happy dinner。

我加班晚归,有人会在群里问我:“大BOSS,你快回来了吗?”

......


每一次的爱和温暖,都加深了我们彼此之间的链接,将一个个短暂的瞬间,磨进我们的生命里,让我们成为彼此的羁绊,贪恋彼此。


06

《小偷家族》的结尾,“妈妈”信代坐牢,一人承担所有罪责,因为她把奶奶埋在家里,犯了弃尸罪,;“儿子”祥太被收养,开始正常上学;“女儿”由里回到不负责的亲生母亲身边。


但是,祥太被收养后,再次去见治,第二天临走之前,坐在公车上,望着渐行渐远的治,他用口型说出一句“爸爸”,虽然治听不到。由里回家后,会玩在小偷家族时学会的游戏,她常常盯着川外,好像等着再次被“爸爸”和“妈妈”捡走。


哎,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唯有爱,才能让短暂的温暖成为一生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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