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老家,发现新房子的屋檐下竟然长出了一棵绿植,我不知道它的大名,就记得小时候大人们都叫它“麦酸酸”。那时候瓦房顶上长的到处都是,多年都没有看见过了,再次看到它,尘封的记忆被带到童年......
那时候的日子简单而快乐,每到周末或者假期就开始了自由自在的生活,除过吃饭睡觉时间,好像多数时间就是和玩伴尽情玩耍,那时候,人的心情是舒畅的,没有现在这样强大的压力。所以,我们的生活无忧无虑,内心深处充满幸福的感觉。
每当春天的时候,地里的草很快就会长出绿嫩的叶子,绿草为山野披上美丽的衣裳,我会约上小伙伴去地里“捉草”、挖野菜;“粪笼”(小时候的担笼)捉到满满的才回家,春天的草是牛羊的美味、野菜是餐桌上的佳肴。春天槐树开出一串串槐花,我们会爬上树捋洋槐花,带回家妈妈会把它做成香喷喷的槐花疙瘩,地头的榆树上结很多叶肉果,我们称它“榆钱钱”,那时我们会把它当水果来吃,爬到树捎边捋边喂到嘴里,清脆香甜,那个年代人们多数吃的都是咸菜、土豆,很少有新鲜的蔬菜,野菜、槐花也算是最抢手的时令蔬菜了。那时候家家养着牲口,所以苜蓿草很普遍常见,大概三月时分地里一片片苜蓿草开出蓝色花朵,犹如花海,翩翩起舞的蝴蝶飞来飞去,有时候捉草累了,我便和小伙伴们一起去苜蓿地里边逮蝴蝶边嬉耍,肆无忌惮的享受大自然赐予我们的乐园。旁晚时分更不得闲,吃罢晚饭和小伙伴们会不约而同的来到聚集地,我们会一起抓“红牛”(一种红色飞虫,我们方言这样叫)然后装进准备好的瓶子里,拧紧瓶盖,大家围在一起听着“红牛”在瓶子里嗡嗡的声音。那时候夜里很黑,像一块巨大的黑布,四处飞的萤火虫闪着银光,像镶在布上的银线,又像火星儿似的纷纷扬扬飞着,曾经引起我多少童心的好奇、欢乐和陶醉,只是不记得它生存的季节了,只记得会捉几只装进瓶子里,用来照亮回家的路。
夏天的时候更是玩嗨的季节,我们村属于半山区,夏季空气没有现在生活中的闷热,记得村子中心地方有一个池塘,大人们叫它“涝池”,那会没有自来水,村里人吃水靠天,每到下雨家家房檐下都会用盆盆罐罐来接水,以备吃水而需,滴滴答答的雨滴声像乐器演奏般。“涝池”的水更是大作用,它供应着全村人洗衣之用。“涝池”边大人们边洗衣服边唠家常,嘻嘻哈哈声符合着棒槌敲打衣服的声音,嗓音好的姨审们偶尔还会吼段秦腔,不过这样的时候很少,因为那会社会还是很封建,要在广众之下来唱戏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会水的男孩子在“涝池”中央游泳戏水,“涝池”边是柳树环绕,杨柳披散地垂下纤细柔软的枝条,宛如刚洗过头没梳辫子的姑娘的长发。刚好为洗衣服的人们遮阳防晒,不会水的孩子会爬树捉知了,还有一些顽皮的孩子,会用柳径当哨子来吹,情景交融热闹非凡,他们不但吹的悦耳动听,更吹出了心中的幸福和快乐。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瓜熟蒂落,那会大部分土地用于种庄稼,瓜果蔬菜种植的非常少,像梨树苹果树只有自家院子或门前种一两棵,由于自然条件果树结果率非常低,一颗树就结几个果子,大人们会把果子锁在柜子里,一段时间后就会闻到苹果的香味,也不敢偷吃只有闻着苹果香味解解馋,等到过节或过年时才拿出来,一大家子围坐一起把苹果切块,长幼有序的分着吃。物以稀为贵吧,那会的苹果似乎特别的香,尤其吃不到能闻到味的感觉更香甜。那会的果树园是生产队的,青豆角也是生产队种的,都有专人看管,想吃就得想办法,于是就有了偷苹果、豆角的经历,当然也有被大黄狗追跑的经历,现在回忆起来还有些胆战心惊。
那时候的冬季特别特别冷,下雪的时候是鹅毛大雪,雪停后房檐下的冰浪柱一愣一愣的,像极冰川,厨房瓮里的水结着厚厚的冰一层一层的,用水的时候用凿子先要慢慢凿开,有时候到底都是冰,把冰舀到锅里用火烧化才能做饭,遇到特别冷的天,每当吃到第二碗饭时锅里已经冻成冰饭,这可不是夸大其词,实实在在的经历过。手脚往往被冻的像个泡油膏,严重时会腐烂疥疮,那会医疗条件差只能眼巴巴的熬着,就简单的抹些冻疮膏,用妈妈缝的棉筒袖给裹上,顺其自然的让它自己结疤愈合,至今我手上多处冻疤显而易见。当然也有暖阳高照的日子,但是也躲不过北风那个吹,我和小伙伴们会找一处墙角坑塄晒太阳取暖,边晒太阳边相互踢脚,符合着自己编的童谣,那些童谣至今犹如耳畔,“yeye坡(方言,指墙坑塄的地方)晒娃来,娃给你担水磨面来,牛不喝马不喝,两个媳妇偷着喝”.....
屋檐下滴滴嗒嗒的雨滴拉回我的思绪,童年往事虽然已经是遥远的故事,可是追忆起来依然让人流连忘返,那时候的日子虽然朴实无华,却给人们带来无限欢乐,人生若有假如,多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再重温一次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童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