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养儿方知父母恩!今天是母亲节,母亲大人的节日。那就借这个日子写写母亲的故事!
我母亲,1965年生人,生日农历七月十八。属蛇,火命,所以母亲也是个火爆脾气!
母亲的娘家离我家不远,在丰塘蛤蟆鼓新寨,那里以前特别偏僻!我记忆里,我们去外婆家都要到岩洞里去背水,再后来是修水池,把雨水收集在池中,镇清之后饮用!路,自然是弯弯曲曲,高低起伏的小路,路边有羊屎牛粪的,一走,裤腿被刷一路,满身都是那味儿!
母亲在家中排行老二,所以外公呼她作老二。母亲她们有兄弟姊妹一共八人,最小的舅舅才比我大一点三十多岁!最大的姨妈已经58岁.
我姨妈从小就不大管事(现在头脑都不清醒),结婚还结得很早,所以母亲就活成了家中的大姐,我大舅比我母亲小两岁,我大舅小时候很懒,再者就是我三姨,后面还有好几个妹妹和我小舅。
我外公年轻的时候有胃病,很严重,不能干活!我外婆生了八个孩子,可以想象也不容易,外婆还时常走亲戚,一去就是一个星期。我祖母(母亲的奶奶)自然是要照看小的妹妹们。母亲自然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主要还是因为母亲管事儿!
我听我姨们说,她们给母亲取外号“小铁锤”,因为谁不听安排就要揍谁,而且揍得还老疼!母亲都是安排着这些小不点的弟弟妹妹一起去地里干活,给他们每个人都分配力所能及的活!她自己呢,只能自己扛着犁头踩把(农具),拉着牛去打田犁地。
我听母亲说着她的故事,我特别不喜欢谁标榜一个女人干得来男人的活儿,但凡有个依靠,有多少女人想活成老哥?
因为家里这种情况,母亲读到初二便只能挫学,回家务农,因为没人种地,就会全家都没得饭吃!谁让她是唯一可以指望的劳动力!
慢慢的,母亲的弟弟妹妹们长大了,母亲已经是十六七的芳龄。母亲就跟外公申请,她要赶集,把家里的玉米背去城里卖,外公说,母亲可以去,三升包谷卖了算穷算尽,母亲要打一斤二两煤油,剩余的钱必须拿回来家用,而母亲只是想买点女生用品,可,谁管这个?
她背着包谷,哭了一路,到了城里,跟人生搬硬套,多卖得两毛,只为买一点粗糙的卫生纸。每次回想起母亲跟我说这个,我的眼里都是雾蒙蒙的一团,我无法想象她年少时曾如何艰辛!
外公的管家方式就是要我妈多干活儿,勤劳致富,但小的娃儿们可以偷闲,尤其是外公的儿子们,可以不干活!母亲实在是受着外公的压迫,还有一家人煮着一大盆素瓜,打个辣椒水就算开饭了,十几双筷子一下去,一会儿就扒了个光的这种日子,她要逃脱,她要进城!
外公自然是不愿意让她出门,毕竟家里的活儿没人干,直到母亲说出门务工的钱带回来补贴家用,外公才勉强同意了!
母亲十七八岁时,个把还很矮,一米五不到的身高,跟着别人挖基坑,扛水泥,挑石头,拌泥浆,母亲后来的身高更是定了型,她比所有的姊妹们都矮小,腿长上身短,典型的被干活儿压迫了的长不高!
她跟着别人辗转于各个工地,二十岁不到就晒得黝黑!因为吃苦耐劳,有活儿包工头们都喜欢喊她。母亲因为出了门,有了见识,认识了很多小姐妹,没有活儿的时候,她们也会结伴游玩!她们常常一起吃住,一起玩,后来大家都各自谈了恋爱!
母亲认识的好几个男的都没走到一起,离家近的,人家嫌弃我外婆家太远,家里姊妹多,每次跋山涉水的去还要干活儿!长得帅的,人家脸皮薄,害怕母亲的热情!离家远的我外公又不给嫁,好不容易有个彼此爱慕的,两家人关系复杂,人家说要带她私奔,她又不敢!母亲活脱脱拖成了一个大龄女青年,最后还是阴差阳错嫁给了因为一场花灯邂逅的羞答答的帅哥——我父亲!
母亲和父亲通过媒婆一张巧嘴成了一对儿!眼看就要订婚,父亲知道我爷爷抠搜,提前给了爷爷10块钱,母亲第一次来见爷爷奶奶,给他们都做了鞋,但爷爷私自吞了9.9元,给母亲打发了一个一毛的红包,母亲心里实属憋屈,但也只能闷着不说。
那还只是开始,爷爷奶奶给父亲母亲准备的喜被是他们老俩口垫了二十多年的烂棉袄!结婚当晚,洞房花烛夜,母亲就闻着满是汗味的被子,拆开一看,才发现了爷爷奶奶的“诚意”!母亲百感交集,把父亲骂了一顿,一气之下才说出爷爷打发给她的一毛红包,父亲解释说爷爷肯定是私自藏了起来,自己给她准备的是10块钱!
结婚的第一天就受了气,不好的预兆仿佛注定了母亲父亲这段婚姻,往后都是乌烟瘴气!
结婚才半年有多,外公的手就因救火被炸飞,彼时,母亲怀起我姐几个月,怀生大肚,跋山涉水回去看我外公,哭得稀里哗啦的,外公对我母亲说,这个家里现在更需要人来帮衬,谁来?自然是我父亲要帮着我母亲回家务农,当然还包括我的大姨夫!就他们俩大一些,只能是他们去帮衬家里!父亲也在这一来二去的任劳任怨中,外公的压迫中感到极度不满意,父亲开始对母亲的那个娘家渐渐远离!
我爷爷奶奶似乎天生看不得我父亲,明着偏袒我的二叔小叔。我听我奶奶说过,她生了三个女儿,司娘婆(跳大神的)说要死一个女儿才会生儿子,后来,我三姑妈就死了,接着我父亲出生了!可能就是因为我奶奶觉得我爸是用我姑妈的命换来的,所以她心里芥蒂我父亲,但要生儿子的可是她!这种天然的矛盾,让我爷爷我奶奶把矛头一起指向了我妈!
所以我母亲从一结婚就被公公婆婆收拾!我外婆家的人赶集路过我家,都不能去,因为我爷爷会骂!我外公到我家来,我爷爷的茶水都端了收着,怕外公喝,晚上更是早早的休息,根本不安排住处!我母亲自己用稻草在楼上给我外公铺了一张“床”!
外公意味深长地对我母亲说“老二啊,我来,你可以用稻草给我铺床,那有个把亲戚来你怎么办?也让人家睡稻草?老爹知道你难,但你要坚强!”
母亲听着外公的话,偷偷抹着眼泪!
从此我妈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一定要起属于自己的房子!好在那时候我父亲也知事,决定了外出务工挣钱回来整新房子!我母亲就一个人留守家里!爷爷奶奶住的还是老祖们留下的房子,一人只有一个房间,分家的时候,啥也没给他们,锅瓢碗盏都是自己置办的。
我妈一个人在家的岁月,每逢回娘家回来,爷爷奶奶,二叔小叔都是掩着门吃饭,让她看得见,但不喊她吃饭!那时候其他叔叔都没结婚,母亲怀生大肚只能砍一些树丫丫,杂草晒着,到了冬月,白雪大令的,到了预产期,我母亲因为盆骨太小无法顺产,所以剖腹产生了我姐,我爷爷没出一分钱,但他骂我母亲,是有钱了,还学着别人蹲医院,哪个女人不生娃?就我母亲那么金贵!
出院回家,父亲不得不外出务工,因为在医院花了不少钱是给姑妈们借的,得整来还。母亲一个人坐月子,只因为我姐是女儿,奶奶从未看过一眼,我那二十多岁的二叔小叔不仅没来帮衬,还抱走了我妈准备冬天用的干草柯柯。幸好当时我幺奶奶对我母亲很好,在那冬日里帮了我母亲一把艰难度过!
奶奶是地主家的女儿,那叫一个飞扬跋扈,啥活儿也不会干,嘴巴倒是老厉害,爷爷是铁厂的会计,但煤气中毒后智商有些影响,便丢了工作!所以家道没落,奶奶更是窝里斗的那种派头,把所有的不如意都朝我妈这儿爆发!
我母亲在烧火煮饭,我奶奶一定要去楼上跳,那时候的楼就是竹排编的,上面吊着一颗颗乌黑的烟渍和烟灰,一到做饭,饭里都是黑色的渣渣,我们乡下叫洋撑!就算我母亲对她毕恭毕敬,吃酒赶场都要给她买东西,奶奶依然不领情,每天花式作妖!
只要我奶奶有亲戚来,就开始数落家里的人,从我爷爷到我父亲,下一个一定是数落我母亲,奶奶驼着背,用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张牙舞爪地指着我母亲脑门骂,我母亲看着亲戚在,也不好忤逆我奶奶,她一步一步往后退,奶奶却得一步进一尺,越来越过分,母亲便抓住奶奶的手,十分镇定地告诉她“如果你再进一步,我不敢保证你的安全!请你自重!”。
奶奶见我母亲不好欺负,以后也不大再敢惹我母亲!但,奶奶从不管她们的事,就算是我父亲母亲吵架,爷爷和奶奶都只会来搅乱,让事情越来越乱!
刚生我姐那两年,我爸确实是非常不错,外出务工,有钱了就送回来给我母亲,他们和和气气的,很少吵架,1990年,我母亲和父亲开始着手弄新房子,我爷爷奶奶不给地基,甚至不准砍他们的一颗树,无奈之下,父亲只好给村里的徐姑爷爷买了鸡舍门口的竹林,买了竹林,爷爷又非要把把鸡舍高价卖给我父亲,说我家弄房挡着他喂鸡!
后来,我爷爷的牛死了,也得要高价卖给我父亲,我父亲因为孝顺,并不会忤逆我爷爷,所以我家莫名其妙就被迫欠我爷爷很多钱!我母亲自然是不愿意,慢慢的我父亲母亲就为越来越多关于爷爷奶奶的事吵架!
1991年,我母亲怀着我,跟我爸两个人,一起把我家的平房修起了,我家农历四月十二立房,我母亲五月十二生了我,据说当天早上还挑了100斤东西走了六七公里去赶场。
很不幸,我又是一个女儿,我爷爷又说我妈又去蹲医院了,我奶奶更不待见我母亲!彼时我二叔已经结婚。我奶奶对新媳妇——我二婶,那叫一个舔狗,就差帮我二婶洗脚!我母亲总算明白过来,我奶奶就是天生看她不爽,别无理由!
母亲算是什么人都靠不住,孤独无依,但她依然坚强乐观,积极向上,精打细算地把日子努力过好!我家的那种条件我依然有记忆,虽然我当时才两岁,我清楚记得我家新房子根本没有地板,还长了一颗梧桐树,而我和我姐睡的还是稻草垫着,一张草席铺了就睡的床!
我母亲生了我就做了小手术,她和父亲商量,办一个二女结扎户,国家有很多优惠政策。父亲对生儿子貌似也没啥执念,就同意去办,但93年年底我妈感觉自己还是意外怀孕了,94年生了我妹妹!我奶奶直接帮我妈当耻辱,因为我妈生了我们三个女儿!但我二婶93年生了我堂妹,她并不如此对待,虽然她也不怎么热情!
后来我二婶生了我堂弟,小叔结婚了生了堂弟们,奶奶是各种顾着他们!一次性背两个孩子,终于脑溢血摔了下去,得了半边瘫,那以后我奶奶就不怎么作妖了!
我妹妹小时候特别吵啊,我母亲白天背着我妹拉着我去地里干活,我姐4岁半就去学校了,当时很多娃娃都是七八岁才读书!我妹妹晚上就一个劲儿的哭,我父亲在家的时候就受不了,说要把我妹送人或者把我妹丢掉,或者去山上给她搭个棚子,让她一个人住!
我家本来就穷,我妹又是超生的,罚款2300元,我妹还因此得了个外号“两千三”。我父亲自然是压力很大,2300的罚款相当于现在的两三万!母亲在家带着我们种地补贴家用,父亲不得不外出务工!
都说越穷越见鬼,父亲外出务工,以往还能带回来钱,现在是几个月带不回来钱,母亲常常请人带信给父亲,让他带点钱回来,家里都是贷款买猪喂,还要买饲料,麦糠,家里种的玉米不够,还要买一些才能把猪养大!但,父亲去工地染上了赌博,父亲他表叔还怂恿父亲,听老婆的话的男人没出息,耙耳朵!二十多岁男人,其实也不够成熟,再加上我爷爷我奶奶都是那样,结婚四五年我父亲也一直不大跟我妈在一起,我父亲根本没有特别根深蒂固的三观,所以他跑偏算是情理之中!
从我父亲开始爱上赌博起,我家从此再无宁日!我母亲对经济卡得很紧,我父亲没钱赌就要跟我母亲要,我母亲身上留的钱就是养猪的,没有钱父亲就开始搭天板地,家里面的东西摔个精光。在一次又一次激烈的争吵里,我父亲开始性情大变,动手打了我母亲!
那是在背后的大山里挖芭蕉芋,我父亲觉得种地没有赌博有出息,就开始碎碎念,说什么人才是猪,一年喂到头的猪,不见猪嘎嘎(猪肉),只见猪粑粑!我母亲听不得了,直接新帐老账一起算,母亲也开始了一茬又一茬的翻出我父亲的不成大器的往事,我父亲又闲烦就用锄头打了我妈!我母亲尾节骨被我爸打断,躺那地里面不动,我父亲背着我妹直接就回了家!
母亲从地里面一步三歇,几乎算是趴着回了家!母亲要离婚,父亲不干,毕竟我们三个那么小,我母亲要是走了,我父亲根本养不了我们。母亲当然也是顾着我们才没有离家!
往后的日子里,都是吵吵闹闹的,自然不愉快,父亲依然要去赌,母亲还是不依不饶地骂,父亲变本加厉,直接卖猪卖牛赌,父亲可谓是走到哪儿赌到哪儿!有一次卖了四头猪没回家,母亲把我们哄睡后晚上独自出去找我爸,两人又一路打着回来,父亲手挽着母亲的头发,把她往死里拖,母亲幸好从路边的栅栏上扯下一根刺棍,使劲刷向父亲的手,他才放开,那一夜又是伤痕累累的一夜!
屋漏偏逢连夜雨,上天似乎闲我妈经历的磨难不够多!我妹两岁多的时候得了脑膜炎,我妈交代我在家里把猪喂好,晚上睡觉记得关门,尤其是牛圈门,转告姐姐别乱跑!母亲抱着妹妹,我看妹妹眼睛都已经睁不开,母亲说妹妹发高烧了,她要带她去姑妈那里,她抱着我妹,背带都忘记拿了,一路小跑了五公里抱去我姑妈的诊所!
前半夜妹妹都退烧了,后半夜,妹妹突然高温,一直喊着她好渴,她好渴,母亲给她喝了两斤左右茶叶水,给她物理降温,但她还是渴,母亲住在姑妈家新房子里,那一夜下着蓬勃大雨,母亲抱着妹妹又跑了一大段路,找到了姑妈,姑妈说是脑膜炎,必须送州医院!母亲把妹妹递给了姑妈,姑妈打着一个黄包车先去了医院。医生说抢救及时如果再迟10来分钟,妹妹就有生命危险。
那一年村里面有三个孩子都得了脑膜炎,其中一个男孩烧死了,另外一个女孩现在半疯不傻,只有我妹妹非常正常。每每说起这件事情,我妈都说当年幸好还有我姑妈,母亲无比感激她!妹妹的病好了,但又从头开始学走路学说话!母亲又一遍又一遍带着她重头再来!
母亲和父亲的战斗持续了十来年,父亲对母亲的家暴是家常便饭!有一次我们放学回来,我妈的脑门裂开了一个口,鲜血直流,她用父亲的白衬衣擦拭着,整件衣服只能看到零星一点白,血干了,粘着她的留海,黑乎乎的一片,伤口裂开着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裸露在外面!
父亲一次又一次的保证,母亲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但母亲终究没有等来回心转意,回头是岸,迷途知返的父亲,她等来的是越来越走投无路的日子,我们读初中开始花很多钱,尤其是我,啥优惠政策都没赶上,我妈在家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2006年,妹妹小学毕业!爷爷去世,母亲操持着葬了爷爷,父亲丝毫不像家里刚去世了老人,跟村里头几个二货当晚就赌得昏天黑地,赌输了又要钱,母亲不给,父亲说母亲通过埋我爷爷赚钱,意料之中的又打了一架,母亲这才终于绝望了!领着我妹,到城里租房住!
我们一起租房住,我读高中必须住校,我妹和我母亲一起住,我母亲算是摆脱了我父亲这个绊脚石!但新的噩梦又出现,我妹妹读初中,开始不学无术,非要让我母亲给她买自行车,每天放学了骑着自行车到处浪,不回家!
有一天母亲卖完水果,挑着箩筐走回家,都是晚上八九点,我妹还没回家!我母亲又走路三公里到学校门口找她,找到我妹,她说“你别管,我们在谈事情!”那时候的校园门口,乱七八糟的青少年,一天鬼五时气的非主流造型,我母亲差点没气晕,找了一根棍棒,一路把她打回家!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刚考上名校高中,但开始了不着调的暗恋别人,我妈虽然不知道,但我学习成绩开始下滑,我妈是无心顾及我!我姐由于出社会早,更是浪得不行,动不动喝多了就说她要跳楼,跳河的,折磨我妈!我记得那几年,我妈都是在叹气,我几乎没有看到她笑过!所以在家我都不怎么敢笑!母亲还特别怕下雨,下雨她就出不了门,没有收入,她无比慌张!
她把我们家的开支缩减到最低,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我们上厕所用的纸都是她卖香梨箱子底下垫的那个!但她依然保证我在学校有饭吃,虽然是吃得不好,但没有让我饿着过!她穿的鞋,老多都是我姐不要的,那时候我姐也不懂事,只知道一个人浪,心里没有感受到家的爱,自然也不懂得付出!
我母亲就是这样子跟我们磨啊!小时候皮,大了叛逆!说什么都不听,我母亲那时候大概是绝望的,“随你们成龙上天,成蛇钻草”是她最爱说的话!
父亲母亲都是不咸不淡的联系着,父亲偶尔来找母亲,跟她一起卖水果,但吃不了苦,觉得丢人又自己回了乡下去!后来2009我奶奶去世了,父亲不想求母亲,他说他把田地裁出一部分给叔叔们,让他们安葬我奶奶!
婶娘们觉得我父亲作不了主,非要我母亲出面!不得已,我妈又回乡下老家安葬了我爷爷!安葬之后,依然是为了钱又打架,但这次是我母亲反抗最厉害的一次,她一斧头划了我父亲的手,缝了十几针,也是因为这次,我父亲才开始收敛,不敢再打我母亲!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艰难地磨啊!转眼间2010年我上了大学,我妹也初三毕业就挫了学!虽然我是贷款读书,但大一大二时我妈还是要负担我的生活费,依然不敢泄气,拼命挣钱,我姐结婚了,又是生娃又是起新房,我妈说要尽责任。
陆陆续续,我们都结婚了,我母亲依然日益奔波,只为了给到我们她觉得该得的东西!但日子并没有那么顺畅,我姐和我妹又相继离婚,我妈又承受着一个母亲最难面对的事,最怕儿女过得不好!那几年啊,我妈的心无比纠结,她希望她们不要再婚,因为婚姻实在是女人的枷锁,但她又担心孩子们老了无依无靠!
渐渐的我们都为人妻为人母了,母亲终于等来了我们都找到了对的那个人!有了自己的小家,她才敢稍微放松一下。但还是时时刻刻想着挣钱!父亲因为岁月的流逝,穷得一无所有,又开始生病,变得稍微柔和,但依然是个钉子户,母亲不爱搭理他!一般是一年吵两次架,一次气半年!我帮他们分了家,都是各过各的,除非我们回去才会一起吃饭!
母亲今年56,依然年轻着,她喜欢打扮,头发染了漂亮的颜色,尽管在最艰苦的岁月里,她依然爱美,保持乐观的心情,她玩抖音,有一千多粉丝,有事没事儿都要抖一下!我们呢,则用最普通儿女的方式,孝顺着她,陪她打麻将,带她出去浪,我带她去过华山,去过三亚,因为疫情这两年都没出远门!
母亲现在帮妹妹带着她的孩子,我经常劝说她不要太操劳,注意自己的身体,我时刻为她祈祷,希望她快乐健康,她的健康是我最大的福报!
我最怕母亲说她算了很多张八字,都说寿命58。我不敢想,更不能接受,我希望我的母亲长命百岁,她养我长大,我陪她变老!这一世,感谢她做了我的妈妈!如果有下一世,希望上天让我来做她的妈妈,好好照顾她,护她一世周全!再也不让她承受这一世的这些苦难!
养儿方知父母恩,父母恩情大于天,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离开,人生便只剩归途!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尽力而为,不留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