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逢

莫非梦里迷蝴蝶,

柳下初逢,

从此恨离别。

秋雨小楼又一夜,

再续前生因缘劫。


清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萧子逸从睡梦中叫醒 

,他起床向窗边走去,推开窗,遥望着雨后的锦官城,刚刚被雨水洗刷一新的树叶,空荡荡的街道,街道上的积水,积水中的倒影,倒影中的锦城,身临其境,竟别有一番趣味。

“起床了,小杰,今天咱们去蜀王府拜见蜀王大人,顺道去武侯祠拜祭先贤”,萧子逸从小的志向就是像诸葛先贤经邦济世,匡扶天下,这也是他远道而来的一个重要因素。

“咱俩无名小卒,蜀王会见我们么?”

“尽人事嘛,再说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更何谈治国平天下,昨天我打听到江边有一高人,算命神准,也许他更给咱们点建议,走吧”

兄弟二人收拾完毕,便打听着往蜀王府走去。

“老伯,请问下蜀王府怎么走呢?”萧子杰看到一个在江边垂钓的老者,虽已年迈,却气宇不凡,便上前询问。

“蜀王好客,但不养闲人”老者冷冷的说道。

“什么意思啊,谁是闲人呢?”,萧子杰一听此言,便针锋相对起来。还是萧子逸及时阻拦到,“不要无礼。”

“老伯,我们两兄弟从外地过来,想在蜀王府谋个差事,挣口饭吃,如果您知道该怎么做,那就烦请您指点一二,多谢了”

“看你也是读书人,年纪轻轻就学这趋炎附势,人心不古啊,老朽早已归隐这市集中,不问俗事,不知道!”

看到老者言谈举止,萧逸觉得此人定不简单,于是说到:“清高者的追求是穷而不移其志,其所以安于清贫是不愿移其志也,可一旦碰到那种可以不移其志,又可以实现理想抱负的机会时,为何不抓住?独乐不如众乐,独善其身不如兼济天下啊,不是么?”

“年轻人,古代有很多隐士,隐住山林,也乐得自在,虽固守清贫,却也不甘同流合污,岂不甚好?”

“虽说很多隐士,似乎远离名利,但窃以为其实这也是一种手段,因隐居而出名,因出名而出仕,隐士隐士,因隐而仕也。这和学而优则仕同出一辙。先贤诸葛亮隐居卧隆中可谓高士,可他随时准备出山。要不,他又何必花精力来通晓天下事呢?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若连入世的精神都没有了,那就真的是百无一用了。”

“年轻人还是心性太高啊,罢了”,老者看了看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指了指西北方向,“蜀王为人正直,想为自己的世子寻一位西宾先生,老朽推脱几次,不妨你去吧,拿着这封书信,他自会用你的”。

“大恩难报,萍水相逢便受知遇之恩……”

“不必多说了,去吧”,老者打断萧子逸感谢的话,“老朽钓的鱼都被你吓跑了。”此言一出,两兄弟竟无言以对,便拜别老者,往前走去。二人隐约听见老者的声音,“守住清贫易,不忘本心难”。

因为这场意外的对话,萧逸年纪轻轻就成了蜀王府中最年轻的西宾先生,负责两位世子的日常学业,而萧杰则在蜀王府的卫队中担任尉官,兄弟二人都无不感慨,人生真是喜乐无常。殊不知,在江边遇到的老者,其实是蜀王李榆少时的太傅先生,难怪兄弟二人初来乍到便能有此境遇,真是人生沉浮几何。

遇到如此顺心如意之事,子逸自然甚为愉悦,便独自一人在蜀王府中闲逛,不知不觉便经过重门走到府中花园。

徒步走上石阶,漫漫长路,真是曲径通幽。虽已渐渐入秋,但在盘龙石阶的两旁,都是挺立的绿翠,扑入眉宇,仿佛是从地心深处涌出来的两股青色的力量,喷薄腾跃,顶端直刺天穹,其气势虽不比泰山上的古柏,然而,看到它,自己也似乎受到了感染,内心溢满了生机盎然的力量,顾而乐之,留恋不忍离去。“虫鸟齐鸣而无人声喧嚣,想不到园中还有此般佳境,也是人生的一大快意难得之事了。”萧子逸心中所想,然而当走到一片空地的时候,回首曾经走过的那蜿蜒的细径,一如自己人生踏过的足迹,不知不觉中,生命已然走过这么多,便有了些许莫名的伤感。

“嗨,前面的那个,站住”,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萧子逸的思绪,他回过头看到一位黑衣蒙面少女在叫自己,心中一紧。

“你是谁啊?干嘛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快说!”

萧子逸一听是女声,便心中暗想,这是谁家的姑娘如此装扮还这么刁蛮,便说到,“小姐,我有鬼鬼祟祟么?倒是你,光天化日的这幅打扮,难不成是贼?”

“贼?你敢骂我是贼?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你!这什么世道,小偷也这么猖狂?!”

少女答道:“哼哼,可笑,敢跟我用这种语气说话?知道我是谁么?”

“当然知道,你是小偷嘛,不过你要是动手打人的话,就是强盗了!”

“什么小偷强盗的,我姓李,蜀王府就是我家,你见过有在自己家偷东西的么?哼!”

“原来是李大小姐,失礼了,对不起”,萧子逸又转念一想,“不对啊,有在自己家穿成这样的么?你到底是谁?”

“嘿,你这人还没完没了了,本小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说着就做出了要动手的架势,萧逸自知自幼体柔,一看不好,急忙道:“好好好,我什么都没看到,女侠请便”。话音未落,黑衣少女便往内院奔去,留下萧子逸一个人在园中纳闷,“这姑娘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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