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涅槃(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图片发自简书App摄于老家的莲子

屯兵南国,十一月底的湛江是蓝天碧水着的天堂,这里没有入冬的荒凉。遂溪,一个诗意的万事遂愿的名字,让含羞草,成了名副其实的忘忧草,此时,老百姓家里种植的一眼望不到边的甘蔗,熟透了,骄傲地挺立着,像情窦初开成熟的少女,似北方的红高粱,点缀着盛产椰子,芒果与香蕉的福地。接送进退场的军用卡车走在通往机场的柏油马路上,两旁的甘蔗像向常耕兄弟们行注目礼的威武哨兵,空气中弥漫着甜蜜而幸福的味道。这里的草儿,没有人为割草机的修剪,任意生长,不见枯黄,生命力旺盛地青绿着。花园式的营区,掩盖了住宿条件相对简陋的遗憾。

临时驻地自来水管淌出来的水,粘粘的,细水长流地温和着,似冬天北方的地下水,一点儿也不让人感到骤然的冰凉。俗话说,君子所见略同,好久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温泉水”,常耕与战友们从机场回来,一身油汗,不由兴奋地一字排开,赤裸裸地来一次畅快淋漓,淋漓尽致的盆浴,即一盆水一盆水从头顶浇下的沐浴方式,古铜色的健硕躯体因青春而健美,因运动而阳刚,因阳刚而发光!刺激与快感,像电流瞬间传导官兵全身每一个贲张的细胞,这里,没有地域之别,没有亲疏之分,这里是雄性的世界,这里是毫无顾忌的坦诚,尽显北方大老爷们的豪爽,大气!

常耕顿时感慨万千——

家乡的情结

与生俱来

家乡与我

就仿如母亲与我

一根脐带连着

足了月子的那年

我正十八岁的青春年华

母亲那依依不舍的目光中

我离开了家

就像胎儿离开了母体

脐带被村里的赤脚医生剪断了

听说女医生叫孙国秀

不高的个子,走起路来一阵风

她背着深紫的药箱穿梭在乡间小路

打预防针,为父老乡亲看病

上门服务,热情周到,使人如沐春风

不像现在老百姓怕进医院,怕住院

怕医生开本来可有可无的药

尽管这个世界上

大多数医生很高尚

但信任的缺失,是时代的一种垢病

插播了几句,向孙医生这样的白衣天使致敬

我的体内流淌着母亲的血

血液里,骨髓中有父亲的倔强与韧性

离开了家,几十年的光阴

稍纵即逝,总感觉是在虚度

亏欠的是对父母的义务与反哺

自古忠孝难两全,骗了很多人心安理得

人生在世,亲情至上

忠孝力求两全,其实不是没有可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是没有珍惜,坐失良机

生活中,最大的痛苦是子欲养,亲不待

每逢年关,怀古伤今,念故人

一抹乡愁,袅袅升起

挥之不去,唯有付诸笔端

人世间的爱恨情仇,随风飘散,在冰冷的没有暖阳的冬天。枕着一些温暖的名字入眠,试图找回个性的有棱有角的自我,时光,总在不经意中流逝,远山传来亲人的呼唤,在山谷回荡。人,活着,还是要有一点精神的。而这精神的获得,对常耕来说,来自一个嫂子,那是他幼小时懵懵懂懂感受到的一种人间真情,关于爱情或亲情,或者什么也不是的一种温情而已。

新华嫂被强哥迎娶进门的那天,不大的小村庄里敲锣打鼓,鞭炮齐鸣,比过年还热闹,由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常耕也就不足十岁的样子,只记得她当时因有些娇羞,幸福的新华嫂更加貌美若花,一袭红衣轻盈地走在乡间小道上,自成靓丽风景。院子里的小孩都喜欢新华嫂,有的干脆叫她姐姐,一见如故地知心着。而新华嫂也快活得像一只蝶儿一样忙完家务的就会给大家看那些压在桌子玻璃下的她的陈年旧照,还有墙上挂的相框里她与强哥的结婚照,每张照片背后都有说不完的故事,她说到高兴处,偶尔会不由自主地笑,很好看的样子,后来,常耕发现可以用“妩媚”两字来形容。长大后,常耕确信甜蜜爱情中的女人最迷人,陶醉在如意婚姻生活中的新华嫂当时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而且,事实胜于雄辩,有时,女人的幸福, 与拥有的财富的多寡,真的无关。

不忘新华嫂,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与生俱来的美丽,让年幼的常耕对美有一种向往,对一切美好的事物有着终极一生的追求并力求完美,还有,她孝敬公婆,侍奉夫君和养儿育女的传统美德让大家叹服,尽管自己高中毕业后就离开家为生计奔波,定期探望母亲才会有几年一遇新华嫂的机会,可这不影响常耕对新华嫂的了解与解读。在常耕儿时的记忆中,新华嫂有与生俱来的表演天赋,她与天生丽质的同胞妹妹都曾是农村不可多得的文艺骨干,她的古装剧照与花鼓戏中明星的气质无异。常耕有幸看过这对姐妹花在村里的廵回演出,精彩极了。据说她妹妹后来坚持梦想,不负众望,实现了她姐姐未竟的梦想,成了县剧团的当红演员。为家庭放弃爱好,乐于侍候老人、相夫教子的新华嫂,身上有一种中华妇女特有的牺牲精神。

新华嫂有个弟弟叫小军,年纪与常耕相仿,因为逢年过节他常来姐姐家玩,他们自然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记得有一年的夏天,荷花开得正艳的时节,他俩相约到飞机场的草地上放牛,因为贪恋观赏飞机夜航的壮观场面,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头流连忘返,居高临下地远远看着一架架有着漂亮航行灯飞机的起飞,他们的心在那一刻也在飞翔,欣赏着跑道上象一条望不到头的红绿蓝黄交织的彩带的灯光,听着飞机此起彼伏的轰鸣乐章,他俩壮志凌云,忘了身边的一切,忘了时间,忘了被冷落的各自可怜的老牛。待到我们尽兴回家时,才发现四周漆黑一团,我们紧张了,决定结伴回家,先去他家,再由他常耕回家。主意拿定,这次因欣赏男孩子都崇尚的机场夜景而耽误放牛,耽误回家的趣事就这么发生在两个好伙伴身上。回我们的家都需要翻山越岭,山路弯弯,又是晚上,他们高一脚浅一脚在夜色中摸索前行,可怜小军的老水牛和常耕的老黄牛也跟着一路受苦了,它们可是任劳任怨的农家宝,吃得是草,奉献的是力,耕田耙地,都是庄稼人的好帮手,说不定母牛添个牛犊还能卖个好价钱呢。一路上我们唱歌,说笑,唯独没有对牛弹琴了,呵呵。少年不知愁滋味,当年农村没有普及手机和电话,小伙伴们照样度过了阳光灿烂的日子,真的很开心。谢天谢地,经过一个钟头的急行军,他们总算化险为夷,到了他家,见到了他焦急万分等待煎熬后欣喜若狂的父母。法不责众,好在小军父母问明情况,不但原谅了他们,夸他们喜欢飞机,是好事,最重要的读好书,当飞行员,成为牛逼的机长,那就值了!说完,小军的爸还决定一起护送常耕回家。我感激不尽并有些过意不去,要知道,他家住在常耕屋子西北方向不下十几里的地方,土路坑坑洼洼,很不好走,还要牵着一头牛,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可新华嫂的父亲是个爽朗之人,不高的个子,人却很精神,一看就是热心肠。他不由分说迅速找来手电,因怕常耕家大人挂念就着急赶着牛儿匆匆上路了。常耕本想嘴硬跟叔叔说不用送,但真的不识路,又是第一次到他家,只好说些“给您添麻烦了”之类的道谢话。小军的家住在位于半山腰处,好几户人家的灯光让他信心倍增。那山里的灯光,虽然算不上明亮,却带来绝处逢生的希望,小军父亲手上那有些昏暗的手电灯光,指引着常耕在黑暗中找到回家的路。这次下午放牛刻骨铭心的经历,尽管让两个小伙伴绕道不少,但收益不少,不但增长了飞机夜航方面的见识,而且更深一步了解了父老乡亲的善良淳朴与热情。这种乡里乡亲共有的乐善好施,见难就帮的精神确保了陷入困境中的常耕与老黄牛的平安,更让他一生铭记家乡,感恩乡亲的舔犊之情,常思父母的养育之恩。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爱情,本是作者土家野夫的一本自传体小说,于2015年被拍成同名电影,讲述的是一场普通的爱情故事,平淡中的普通,没有太多跌宕起伏的故事,有的是只暗恋而产生的情窦初开,以及阔别多年重逢后发生的好梦难圆的故事。在作者的笔下,各种简单的情愫萌发以及爱情的甜蜜和忧伤各半,在二人之间平添了浓郁的纯净和美好。常耕回想起自己在山村,在学校,与现实中那个清纯雅致的女同学小芳之间的那种若有若无,依稀可见的朦胧的感觉,真的,止不住的怀念,一如既往的美好。

远方的家,在天涯

命运的绳,拴着我

那就算了吧

舍一辈子的辛劳与漂泊

还有心中那五星引燃的激情的火

换你一生安宁及岁月如歌

海岸木质的栈桥

毕竟不是入海的航船

劈不了波,也斩不了浪

但它有骨质的密度与挺直的脊梁

深藏不露的童心

无奈被现实的风尘泯灭

可那火红的信仰之旗

必须高高飘扬

只因——

那万众景仰的旗帜上

写满了

血性的坚定与胜利荣光

流年欣语的韵脚

依旧是春天的旋律

欣欣然

像情人朦胧的眼

透明调皮

饱含深意

曾经逃离的阳光

再次莅临

和和煦煦中灿烂

微微浅笑

湖光山色中的一池春水

迟暮中,荡漾开来

作别了芳菲四月天

淡忘凋零了的樱花的颜色

落花深处的花瓣

轻盈成蝶,翩翩起舞

只要人心向暖

心里便有个永恒的春天

色彩斑斓的世界

容易迷惑贪玩的行人

歌舞升平,酒红灯绿

多少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沉默是金

尘世中请做一棵低垂稻穗

就如同,大海

是一如既往的博大

海阔天空

海纳百川

那景,那人

永远是那

一道靓丽的风景

在遥远的海岸线

海风只是柔美的流动

不见你飘逸的长发飞舞

明媚的阳光

时刻可人的灿烂着

透视了

千年等一回的海市蜃楼

模糊了

儿时湘中邵水河的等候

无数次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常耕仰望老家的方向

小芳是那挥之不去的那抹红

在心底再次绚烂,燃烧

灼伤了我的眼

也跟着跳跃,奔跑,一地清欢

热闹过后

依然只影孤寂,孑然一身

毕竟,你会来

坚守,默念,心甘情愿

悠闲如斯的你,让人羡慕嫉妒恨

这是你的自由,愿幸福总在你的身旁

长长的流动丝巾

那是飘飘洒洒飞向天际的祥云

常耕梦见,自己的世界

飞进一只轻盈的彩蝶

那将是多么璀璨的迷人之夜

但愿,光辉岁月中的你依然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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