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荡于背叛、欺骗之间情绪的爆发
午餐之后,若菱一走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太对劲儿。若菱纳闷儿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是自己对能量太过敏感了?过了一会儿,老板王力找她。若菱进了老板宽大的办公室,坐在他的正对面。王力抬眼看了看若菱,说:“今年你的表现很好,业绩应该是第一名,但是销售部门老总心里另有所属,坚持陈玉梅的表现比你好。而且陈玉梅举出一些例子,说你惯于抢别人功劳,据为己有。”
王力看着惊呆了的若菱,无奈地说:“虽然是我的部门,但销售部门的回馈也是业绩考核的重点之一,老总最后还是决定把第一名给了陈玉梅。”
若菱此时气得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心想:“亏我跟她还是好朋友!”
“我知道你的努力和成绩,今年就暂时委屈你了。”王力站起来,拍了拍若菱的肩膀。若菱点点头,全身虚弱无力地回到办公桌前。
隔壁的玉梅若无其事地敲打着计算机键盘,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若菱实在气不过,不禁寒着脸问:“你为什么诬陷我?”玉梅惊讶地抬起头说:“没有呀?什么事啊?”“你为什么说我爱抢别人的功劳?我什么时候这样了?”若菱忍住激动,冷冷地质问她。“没有啊,你听谁说的?”玉梅一脸的无辜。别装蒜了!若菱心里狠狠地。再也忍受不住了,收了包包就往外走,心想这份工作不要也罢,人心实在太可怕太可悲了!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顶着冬日的太阳,若菱真不习惯在这样平常的日子里,还是大白天的,就走在路上无所事事。“可见我多么认同自己的工作了!”若菱察觉到。真的,工作室若菱生命中如此重要的部分,如今遭受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真是痛苦。不过真正让若菱伤心的还是玉梅的行为,让她由衷锥心刺骨的被背叛、被欺骗的感觉。
逛了大半圈,一看手表才下午三点多,真的没地方去了。“回家吧!”若菱突然很想好好休息一下。
到了小区的大门口,若菱突然有种直觉,停下了脚步,探头一看,结果看到了她从未料想过的一幕。
志明和一名长发女子在先去的院子里,朝若菱的方向走来。若菱一惊,赶紧推到旁边的树林里。
若菱观察着他们的举动,直觉告诉她,志明和女子有说有笑的样子,关系绝不单纯。若菱已经震惊到不知如何反应。
“希望……希望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她宽慰着自己,魂不守舍地踏进了小区的大门。
管理员伯伯看到她,有点儿惊讶地问:“若菱啊,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若菱忍不住问:“他常常带那个女的来这里吗?”管理员伯伯假装没听到。半晌,他回过头来,以怜悯的眼光看着若菱:“俺不知道,那时你们小两口的事,别问俺!”若菱的心碎了,这样的回答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兼职已经无力再说任何一句话。勉强支撑着身体回到家中。她可以到主卧、客卧、书房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真是惯犯了,手脚干净利落!”她颓然倒在沙发里,筋疲力尽,哭也哭不出来。
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好像在美国读书时住的地方整理车库,有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若菱觉得放在车库太碍事,没有多想,就将它放在车库门口的马路边上。一会儿有个人来把自行车推走了,若菱急急忙忙地在后面追,质问他为什么推走她的车。那人说:“是你不要的啊,我才推走的啊。”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梦!”若菱醒来后,揉眼睛,一时不知身在何方。直到看清楚自己身处黑黢黢的家里,手表指针指着 七点,这才想起来下午在办公室和家里发生的两件悲剧,一时间,若菱恨不得当场死去,免得面对这些锥心之痛。
“这是我的胜肽吗?”若菱自问。一天之内遭逢两个严重打击,让若菱真的觉得生不如死。怎么会这么巧呢?两件事情同时发生,而且若菱的感觉都是:被背叛、被欺骗。现在写“我看见我在寻求被背叛和被欺骗的痛苦感受,我全心接纳这种感受,并且放下对它的需要”还来得及吗?我又怎么可能欢迎这种情绪呢?
这个模式是如何养成的呢?若菱象棋小时候,妈妈常常给她这样的感受。每次答应她要带她出去玩儿,十次有八次落空,次次都有不同的借口。后来妈妈嫁人了,又生了妹妹,若菱觉得彻彻底底被背叛、被遗弃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终于让若菱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我?”若菱捶打着沙发,愤恨不已。
门响了,志明推门而入,看到满眼泪痕的若菱,吓了一跳!“怎么了?”志明紧张地问。他诧异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到家里,而且还哭得伤心极了。“被炒鱿鱼了吗?”他语带关切地问。若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真会演戏。”她心里冷笑道。电视里、小说中,常常看到人家泼妇骂街,对变心的丈夫大吼大叫,但此刻的若菱失去了动力,连愤怒的能量都发不出来了。她低头继续饮泣,迟迟才蹦出一句“她是谁?”
志明呆了好半天不说话。他的模式一项是避免冲突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更是不知如何应对,只是讪讪地说:“我的同事……”若菱直视着他的双眼,夫妻相对无言。志明回避着若菱的目光,想要解释什么,但被若菱犀利的目光打碎了说谎的必要。又过了好一会儿,若菱鼓起勇气问:“你想要怎么样?”时间冻结住了。往常,为了写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可以大动肝火,两人一言不合,若菱就离家出走。而现在,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她却显得格外地冷静。
志明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仿佛在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若菱挺起胸膛,淡然道:“说吧。”
志明终于拿出了最大的勇气,挤出来一句话:“我想离婚!”若菱的最后一线希望像高空中的风筝一样,断了线,在无垠的天空中飘向远方,消失在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