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北京无疑是这样的。接连好几天的雨,一下子把气温从二三十来度拉低到了十几度,从穿着短袖的日子,到现在哆哆嗦嗦着套上棉衣棉裤。不禁感叹北京怎么和南方似的:冷气借着雨水灌进身体里,走在路上一颤一颤,就是把所有衣服的开口都捂严实了,还觉得冷。
我倒是很喜欢北京的秋天的,只是它的入秋往往太突然了。那种感觉大概是,一夜之间,街边的树突然橙黄一片,或者是不知道哪一天早上洗漱时水突然特别冻手。所以我对于北京的秋天的印象,常常是某一个匆匆忙忙收拾衣物的下午——我把衣柜里的单衣、短袖、裙子叠好收起,然后从柜子的深处翻出厚实的大袄、毛衣、昵裤。就是在这样不经意的一天,北京正经地宣布,它进入了下一个季节。
北京的雨水似乎总比想象的多,或者因为居住在此,所以对于使自己狼狈不堪的雨总是印象深刻。总之,入秋要下好几场雨,一直用冰凉的雨水把火热的夏天浇得彻底冰凉——这个过程便要持续一个来月了。北京的雨似乎是雷雨居多,接着便是阵雨,绵绵不断。雷雨往往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我还记得某一次骑着车在校门,突然倾盆大雨,几乎还没来得及开伞,雨点便逐渐弱了下来——那通常是夏季的雨,带着热气,似乎也天然有些不耐烦。而入秋的雨,最大的特点大约是“绵绵不断”,只要下起雨,你便觉得天似乎不会放晴了,连着好几天都是昏昏的,天空往往是惨兮兮的灰白,偶尔铺上几朵云,那便有点儿“浓墨重彩”的意思,只是那墨色往往叫人快些回到室内。秋天的雨往往很凉,水气裹挟着寒意,送入薄薄的单衣内,叫人直哆嗦。这样的天气里,你或者只想窝在室内喝一杯热咖啡,或者不幸需要出趟门,那最好是将全身裹得严实,别让冷气漏进去——否则无论如何你都会觉出寒意的。
北京的雨水多,但似乎排水系统不怎么好,所以只需要几个小时的雨,就足够填满路上的坑坑洼洼。不幸踩上一脚,那几乎不用看,裤腿上一定沾满了泥点,鞋子么,也是无需想象的糟糕状态。这大概是北京下雨天最令人讨厌的地方了吧。
每逢下雨天,我总觉得适合一些浪漫的情节发生。譬如在路上遇见老友叙旧,譬如和某个陌生人意外地碰撞,然后彼此不好意思地笑笑。譬如和心爱的人儿撑着小伞,一步一步绕过水坑。当然,一个人也是很温柔的。雨天里,我们都天然享受着不被打扰的优越,你尽可以一个人在雨里蹦蹦跳跳,任雨点儿落在肩头、发梢,或者是被冻得指尖儿发红,然后对着天空叹气。我想,比起晴天,雨天总会产生更多样的情感,有好的有不好的,有开心的有不开心的,似乎因为这样,关于雨天的文字和诗句总是那样多。
如果是在室内,那么雨天实在适合两个人相拥、低语,因为淅淅沥沥的雨声会淹没掉所有的声音,我们便可以很好地隐藏在人群里,说只有彼此听得到的情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