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说,四十岁,是一个失去的年纪。亲人,朋友,青春,容颜,我们熟悉的一切人或物,情或事,都在逐渐从我们的世界消失。可我还没准备好。我使劲禁锢着自己,让自己在失去的悲痛中,不想自拔。于是,当秀伟发来信息劝说我参加聚会的时候,我是拒绝的。
随着聚会日期的临近,看着同学们在群里遥想当年,发着那时的影像,那段青涩却纯粹、躁动却无虑的时光,就敲开了我的心门,带着一束光,烘烤着我心里的霾。
两个二姐都说,出来散散心吧。秀伟说,我们要学会面对!是啊,四十岁,也该是个接受的年纪吧。我们不能左右世间万物的更迭交替,无法融进快节奏的新潮流,起码我们可以独守曾经的过往,让岁月不空虚。到底是最深刻的印记!我不能如数家珍般回忆诸多片段,却始终认为在学生时代,高一(4)班是我最怀念的,以至于我不愿意轻易错过任何一次聚会。我也永远记得最初我们能联系的人还不多,有一次在市里搞聚会的时候,潘彩霞领着发烧的儿子来参加,足见这份情谊在每个高一(4)班人心里的分量。曾经一度我沉浸在找回这份情谊的欣喜中,甚至这样的情绪也感染了我的同事们,我们也在办公室排起了姐妹位次,时不时搞个家庭聚会。
所以,我来了。11月3日,农历九月二十六,那样一个特殊的日子,我冲破心理障碍,克服家事困扰,又一次走进了大集体。同学们尽情谈笑高歌,频频举杯畅饮,纷纷拍照留念,与老师一起回到教室上课……我们举办过那么多或大或小的聚会,却唯有这次意义最深远,更令我们免于落入教科书式的聚会俗套。而这,皆缘于班主任伦洪波老师的加入。他不但勾起了我们对青葱岁月的感叹和追忆,更用他的广博和才识,勾起了我们沉睡多年、被世俗险些淹没的创作欲。我们借着聚会的高涨激情,写出了一篇篇大气、有格调、充满深情的诗词歌赋散文,创作了美轮美奂图文并茂的美篇。群里的每一位成员都感慨万千,余犹未尽的样子,甚至没有到场的同学也身心愉悦,身临其境般开始了创作。
四十岁,应该是一个看尽花开花落,唯有情怀留于胸的大格局;应该是一种满城尽带黄金甲,我自宠辱不再惊的恬淡;还应该是那份是是非非随风过,自在积淀成一派的洒脱!
我没有任秀娟的自卑,却有解洪涛的忧郁;我没有冯海涛的爽朗,却想有王晓敏的执念;我没有康立冬的潇洒豪迈,却想有张卫华的敦厚仁爱;我没有曾昭烁的激情奔放,却想要高秋芬的温婉淑娴;我没有张贾、潘彩霞的多情多才,却想有赵丽芹的风轻云淡;我没有张孟佐的文采底蕴,却想有耿振军、傅国的情深意浓;我不如安海娟高大,没有申淑荣端庄,没有李秀玲的甜美歌喉,没有唐存良的人气,刘继斌的颜值,杨振宇的幽默风趣,没有李佶的坚毅果敢,也不如张振友默默付出,张舰波无语担当……
我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多年后,也能像伦老师一样,做个安静的看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他的博学多知、心净名淡、文雅致远,一个老师该有的德望,一个长者该有的睿智,在自己的弟子们身上淋漓尽致地芬芳盛开,延续传承……一个师者最高的修行!
等我老了,就做一株小草,长在山崖,长在地角,默守着一份纯情。没有百花开放的惊艳,没有一树擎天的挺拔,随风尘起落、不惊扰繁华,随季节流转、不论悲欢。
我更没有刘秀伟统领大局的能力,却可以和到场的同学们一起,做个星火,点亮这三年走过的点滴往事,为我们留下追逐的脚印,接受四十岁的失去,带着十四岁的热忱,一路欢笑一路歌,走进豁然开朗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