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15

今日坐于特教五楼室中，陆老师正滔滔不绝讲述张岱，忽然响起了米贵阳的叫声，一声，两声，三声，无数声……那叫声真像一根丝带将我的注意力牢牢地套住。 听完一声，就期待着它叫下一声。一会儿听不见叫声了。大概是飞走了，亦或是叫累了，喊得口渴了。 正当我这样想着，它又弱弱地叫了一声。它还没走，它又叫起来了。一声，两声，三声……它还是刚才那只吗？它长什么样？叫声真是清脆。我甚至感到了一种凄哀。它和杜鹃一样吗？同“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的杜鹃一样吗？它是不是在叫着哪个未归家的人呢？ 它又更加急促地叫了起来，在楼外，不知哪里。难道它想要寻找的人就在我们当中，所以不舍得离开？陆老师又讲着过去人的歌喉也被认为是一种乐器。它的叫声听不见了。是离开了吧，它一定是叫累了吧。 它又到别处寻人去了吧。一年又一年。它寻了多少年了？我不知道。从我有记忆以来，我是年年初夏都听见它的声音的。它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呢？其余时间它到哪儿去寻人了呢？或是只许在初夏来寻找一番呢？ 我从未见过它的样子呢，想来也是很好看的吧。那明亮的眼眸会不会期期艾艾地滚落一颗颗晶莹呢？若看它一眼……它又叫起来了。我的思绪被它的叫声打断了。它是不想我问它过去的故事，所以打断我，还是听到了我的心声，想为我解答呢？可惜，它的言语，我不懂。 它会来我的梦中吗？它又在窗外一声高过一声地叫着。是在回应我吗？还是拒绝我呢？或许，它只能独自寻吧。 若是真想我知道它的故事，最好今晚来我的梦中吧。化做一个人，向我讲述它的故事吧。我是很愿意的。若能帮它寻到它苦寻的，也算是报答了它多年来送给我的歌了。 它又高声地叫着了。我能为它做些什么呢？大概就是用心地听着它的一声，两声，三声……儿时，阿孃说，听见米贵阳叫是有说法的。听见它叫第一声时，若是在站着或是走路，那么定然会是艰辛的一年；若是坐着，那便是有福了；若是躺着，那疾病便会时常来找你；要是恰好你在蹲茅坑，那么用重庆话说“你就是背时了！” 这米贵阳究竟是赐福的还是降灾的呢？下课了，管它呢，与我有什么关系。它叫第一声时我是坐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