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感情,从热情、爱慕,变成了冷漠、鄙视,到底经历了什么?

说起婚姻,除了柴米油盐、婆媳关系、养家育儿这些事以外,听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我认为并不是婚姻让爱情结束了,婚姻只是一种外在的形式,是一纸证书,真正埋葬两人之间感情的,从来不是这些外在的东西,而是来自人心的某些情愫,比如猜忌、误会、自以为是,或者说不理解。

很多如胶似漆的感情,等到婚后就变得平淡,甚至相看两厌,面对这种情况,大多数人会选择沉默、将就,毕竟谁也无法确定“以后遇到的人,一定比他/她好”。当然,也有人选择分开、不将就,要向命运抗争,不愿意再继续如此,也相信自己终将遇见人生中的那个他/她。

《鄙视》封面

《鄙视》这本书中,我们男女主人公的婚姻,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感情疏远、关系冷淡,彼此之间的聊天,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尴尬、陌生,甚至到最后闹到了要分房睡,要分手的结局。可男主人公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结果,他希望两人可以“重新相爱”,那么,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鄙视》这本书可以算作是一本回忆录,男主人公一直想不通,两人的关系到底是何时开始改变的。所以,从妻子埃米丽亚离开自己的那一刻,向前回忆,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么爱自己的妻子,看自己的眼神,从热情、爱慕,变成了冷漠、鄙视?也许,是某一次你不经意地将她推开

在回忆中,莫尔泰尼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在一次与制片人巴蒂斯塔吃饭时,他强制要求男主要带自己的妻子出席,而在饭后,还提议与妻子,两人单独坐一辆车先行离开,而让男主独自乘坐出租车紧随其后。后来再见面时,妻子的脸上就没了笑容,而他们俩的关系,似乎也从那时开始有了变化

看到这里时,我心里很难过。一方面,是难过于女主埃米丽亚的逆来顺受。其实她应该立刻拒绝,或者掉头就走,因为比起经济上的损失,我认为尊严和情感更重要,而且在这场“冒险”中,承担风险的人是女性;另外一方面,是对男主角莫尔泰尼,难过他心里明明有所顾虑,却还是碍于面子,担心惹“老板”不开心,最终选择了沉默不语,让妻子一个人去承受,甚至当路上因交通事故,耽误了时间,他心里还感觉到了莫名的放松,觉得晚去一会儿也好。

《鄙视》的故事中,大多都是以对话、描写为主,并没有过多描述两人的心理活动。但在文字中,我读出了:在那一刻,他们的心里都在较劲儿

妻子埃米丽亚想证明自己在丈夫心里的位置,要高于金钱、事业、地位这些,希望莫尔泰尼可以第一时间把自己拉回到身边,可丈夫没有,而她试图再给他一次机会,于是请求跟丈夫一起坐车,但可悲的事发生了,丈夫拒绝了,这时候她的心里是失望,是难过……却选择了妥协

而丈夫呢?虽然有担心,但似乎有那么一刻,他想检验一下妻子对自己的忠诚,看她面对诱惑时,是否能挺住。他以为这个想法正直无私,殊不知,这只是自欺欺人。我这样判断,是因为他内心存在恐惧——害怕制片人不高兴,害怕他说“怎么,你不信任我”,害怕没有工作、没钱。所以,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做什么

当然,我们也可以把这解读为他的自信——“他相信妻子绝对不会背叛,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妻子的逆来顺受和爱”,但也正是这份盲目自信,让他自食恶果

我们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考验,比如从小到大的各种考试,工作以后的面试等,当然,还有那些来自爱人,有点可笑的问题“我跟你妈掉水里了,你先救谁”。事实上,即使是最可笑的问题,也是为人生中,随时而来的意外准备的“预演”,因为等危难真正来的那一刻,如果你没做好准备,等待你的就将是淘汰。

显然,我们故事的男主人公——莫尔泰尼就被淘汰了。如果说在整段关系里,他有没有付出,答案是肯定的。但我想说,实际上,他并没有真正了解自己的妻子,因为他从来不明白:女人不管你在意的是什么,她在意的只有你,是你的态度、行为,也可能只是一个微笑。而莫尔泰尼的自以为,让他失去了她——那个充满热情,有着诱惑力的女人。

可后来一切变了,在过于平静无波澜的生活里,他想要一些改变。所以,他开始努力赚钱,给两个人换了房子、买了车子,而这些努力也从她的表现和眼神中,得到了回应。

我们不能说这么做不对,但他显然是没有认清女性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实际上她想要的是陪伴,是爱,而不是那些外在的虚荣。而更可悲的是他得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结论——妻子爱这个房子,多于爱自己;妻子因为这个房子,在一味地妥协、迁就自己……可后来又不爱自己了,又从不爱,变成了鄙视,变成了两个人不得不分开?

男主人公莫尔泰尼说:“我渴望的不是分手,而是重新相爱”。如果一切都回到原点,是否就可以重新相爱了呢?我只能说,他的态度是好的,但想法就过于异想天开,而行为更是令人发指。他开始试探自己的妻子,怀疑她,只是想找到答案。

甚至推倒出了这样的结论:既然她不喜欢这个房子,那么他就没必要,继续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工作,也没必要看导演和制片人的脸色,更没必要为了她而努力了……事实证明,他后面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输了一大堆钱的赌徒,想凭借运气再博一次,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运气早已耗光了

其实,阿尔贝托•莫拉维亚的这本《鄙视》更多的是从男性视角,来叙述整个故事的,所以,偶尔我们会发现文字中,会有男主人公莫尔泰尼的内心独白,包括他的挣扎、犹豫、猜测,甚至他希望造成这场婚姻悲剧的原因,是妻子的出轨,那么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如果从女性视角来解读,是因为男主一次又一次,将女主推到了别人的身边,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在女性心理都会被认定为是抛弃,是一种无形的伤害,甚至比暴力还可耻。所以,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么整个故事是无可救药。

在阅读《鄙视》这本书的过程中,你还会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作者有意将整个故事与《奥德赛》中,奥德修斯和珀涅罗珀的关系,与故事中莫尔泰尼和埃米丽亚的关系,进行对比,同时还呈现出了三个人的三种理解

(一)制片人——肤浅浮夸:在他眼里,《奥德赛》这个故事是一个炫酷、充斥妖魔鬼怪、大尺度的好莱坞风格大片;

(二)导演——简单现实:《奥德赛》实际上是围绕着,奥德修斯和珀涅罗珀的婚姻关系展开的,而奥德修斯不回家,也是因为自己害怕回家,不想去面对妻子,或者说不知道如何面对来自妻子的鄙视;

(三)编剧——诗意崇高:一段诗意、神圣,不容被亵渎的英雄神话故事。

我想说,他们做所处的不同解释,实际上反应的是他们对生活的不同理解。所以,不管是哪一种理解,或者换个说法,我们不去管《鄙视》的结局如何,在人生中,在婚姻里,起决定作用的永远是人,而不是某件事

也就是说,即使那次莫尔泰尼做错了,但其实在事后还是有补救机会的。他完全可以改变当时错误的决定,可他并没有。即使在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他又一次推开了妻子;即使是他见到,制片人强吻自己的妻子,他也选择了视而不见,默默走开。

不作为,才是导致这场婚姻失败,爱情走向末路的根本。“爱”既是纽带,也是枷锁,只有相爱的两个人相互坦诚,才能做到互相理解,才能真正成就彼此,才能让婚姻,让爱情走得更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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