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和蝴蝶

      假期里,回老家村里,是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可做的,吃完午饭,坐在屋檐下晒太阳打盹,秋天的太阳很温暖,热融融的舒服至极,不像夏天,是一刻也待不住的。

      这个院子是祖上的老宅,去年寿光发大水时坍塌了,家里的老人在原来的地基上做了翻盖,水泥磨面的外墙跟原来的老围子的红砖墙极不相称,还好院子里是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有那株怀抱粗的梧桐树被割了做了房梁,一切还是如初,方砖铺的小路从大门一直到了屋前,剩下的位置都还是种着白菜,萝卜,豆角,葫芦,茄子,辣椒一应的的青菜,早时的哪株葡萄藤,已经被修剪的有了规矩,几根水泥柱,几把铁丝搭的架子,把它撑在院子的东墙边,因为修剪过,所以今年的长势不是那么茂盛,也没有成串的葡萄可以享用,只有零星的几颗还青绿的小果挂着,能让孩子知道这是葡萄树。在这个时候院子里最惹人爱的就是哪棵石榴树了,所有的枝条都被压弯了,低垂到地面,红黄的外皮裂开或大或小的嘴巴,露出一排排红宝石颜色的牙齿,水汪汪的,甚是喜欢,入口酸头大,微甜,老人说这是本地没有杂交的品种,能有的也只有村里各家院子里的这些了,产量少,只是各家留着给孩子回来当零食的念想。屋前的空地上种了一缕地的萝卜,青皮,大叶,现在已经窜出地面有大半个身子,拔出带泥,用手大把划拉一下,掰掉叶子,咬去顶冠,突突两声,吐掉嘴里的渣子,一口咬下去,绿皮稍微青辣,里面清甜,脆口,汁水丰厚,萝卜的叶子老家里叫萝卜缨,这是不能被舍弃掉的,拿来用盐腌制做咸菜或是剁碎后加肉沫包包子,味道都是很好的。一笼韭菜,北边的一半韭黄都已经干硬,毛燥燥的没了新鲜的绿色,很明显是很久没有翻茬了,南边的还是青绿新鲜的,揪一根叶子夹在嘴边,微微的甜辣,鲜,嫩,绝不是市场里可以有的味道。

      低矮的院墙上探过几支柿树的枝丫,深绿色叶子下躲着几个橘黄的果实,在土黄色的砖墙的上面悠闲的嗮着太阳,一只蝴蝶,是橘红色的,忽上忽下的在柿子和绿的院子里翻飞,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应该是醉了眼了吧,不知道应该停在哪个的上面休憩一下更好。

      院子每年回来都是那样的,绿的青菜,橘黄色柿子,红的石榴,还有那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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