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季奇葩说中,黄执中曾发问,你们有没有被冤枉过?
什么是冤枉?那种感觉就好像胸口想要有吐血的感觉,很憋闷。在流言的压倒性攻击下,你百口莫辩,而在这种高度透明化的时代,你又不得不生活在别人的眼里。人们的小声议论:嘲讽的、愤愤不平的、看热闹的……像是调色板上的颜料,红的蓝的绿的紫的,搅和在一起,都变成死寂的黑色,那种压抑弥漫在空间里,让你抬不起头,直不起腰……
而我在初中时就经历过这种感受。
我相信每个班都会有一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女生,她们会整天在班里说同学的八卦谣言,以博得大家的眼球。那时还小啊,说什么话大家都会当真,然后把这些事当做交朋友的“谈资”。
“诶,你知道吗,那个***是找关系进来的。”
“真的啊,我还听说***和***偷偷谈恋爱了。”
这种谣言在无孔不入的侵入我的生活,一开始我还不以为意。但后来,就连我的朋友都开始猜疑我,最后吵吵闹闹,干脆谁也不理谁了。
就连被传和我谈恋爱的男生也自作多情的认为我真的喜欢他,开始缠着我。
这一缠,就是四年。
期间无论是QQ也好,短信也好,我都没理他一个字,因为我知道,我可能抑制不住胸口决堤的洪水,骂一顿也好解释一通也好,他都会缠地越紧。
那时,从未经历过谣言的我,成绩开始下降。
每天中午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有什么东西闷在胸口。我从没经历过失眠,但从那以后,我常常失眠。这种感觉,远比直接在我脸上给我一巴掌来的难受的多。
外伤可医,内伤难治。
你知道什么是“微笑抑郁症”吗?你知道一个整天笑面迎风的人内心可能是多么的不堪吗?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从不会在别人背后说坏话。
这种情况下,在所有人都背离你,而无处申诉的情况下,我们能怎么办?
说出来。
用文字的方式把他说出来。
古代高官冤枉平民百姓的事情屡见不鲜,那时还是封建社会啊,阶级意识根深蒂固。老百姓受了苦,跟谁讲?
把自己这辈子所受的冤屈都写在板子上,跪在桥上,不奢求你能够施舍我钱。你看一看,就有人知道了,让你们看看我所受的委屈,也好让我把闷在胸口的血都吐出来。
那时,这叫做“告地状”。
告不了人,我找神佛去申诉,把自己的心都放在老天爷那里。
当年窦娥在临刑前曾说过:“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整段话的意思就是:老天爷你开开眼,你要为我申清白啊!
老天爷会怎么办?他会给你下一场六月的雪。
而什么是六月雪?人生在世 ,波涛难定,有口难言 ,清白难申。可是你说出来了,给你下一场洁白的雪,把你心里的奇屈暂时遮住。
也就是在那个被流言绑架的年纪,我学会了写作。
把自己的内心明明白白的交代在笔下,小小一本日记,能把你的欢喜也好,冤屈也罢,通通表达出来。
这是一种无声无息的宣泄。
后来,我考取了我们那一带最好的高中。在那里,同学都和睦相处,没有流言,没有冤屈,你说的是真是假,所有人都是有一定的判断力。
但是,在学习上的磨难,是大家一起承受的。有时冥思苦想一晚上都解不出一道题的崩溃是可想而知的,大家都在一片海里挣扎,没人能为你的矫情买单。
所以,日记本便成了我高中三年最好的朋友,什么学科,什么知识点,总是学不会。在日记本上龙飞凤舞的大骂它一通,骂爽了,然后夹着尾巴继续做最难的题。
高中三年,三本日记,今天翻来也感慨万分。
后来,写作成为了乐趣,成为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
所以,很多笔友能够打动观众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真正在感悟生活,在尘世苦海中走一遭,然后把痛苦抖落在自己的文章中,继续赶赴这一场人生苦旅。
我们不言,心中尚存明镜台。
我们不语,笔下自有菩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