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喜玲
不知不觉,2024 年的端午节不紧不慢来临。
街市上粽叶、红枣,甚至熟粽子处处可见,闻着楼道中各家不时飘来的缕缕粽香,不由地想起了心灵手巧包出花样粽子的老母亲。
母亲离开我们已近两年时光,在这个端午节禁不住触景生情,母亲往昔在端午节时的那些点点滴滴,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八十年代,母亲居住在并州北路一条约莫二十多户人家的小胡同里。
那时的母亲在五七家属工厂上班,因奶奶年事已高,家务事也得母亲操劳。尤其是一日三餐,最是耽误不得。
在我的印象里,母亲骑一辆旧自行车,身着工作服,下班后就急匆匆赶回家为家人做饭,终日忙忙碌碌,极为辛苦。
任劳任怨的母亲不但肩负着工作、家务的重担,还非常乐于助人,和邻居们都能很好相处。
临近端午节前,胡同里的街坊邻居们便早早与母亲约定好,帮她们包粽子。
母亲会根据各家的具体情况,给他们建议,购买多少江米、粽叶红枣合适,待泡好江米、煮好粽叶后,就是母亲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因此,在端午前的那几日,我们下班或下学回家,往往不见母亲身影,一问奶奶,不用说母亲总是去谁谁家帮忙包粽子了。
我们也就习以为常,快到上班时间,母亲便急忙回家吃点饭匆匆走人。下午回来继续去邻居家帮忙。
就这样连续忙碌好几天,年年如此。而我们则是在闻到邻居家飘来粽香时,询问母亲咱家何时包粽子,母亲总是笑眯眯地说,端午不会让你们吃不上的。
临近端午前一天,奶奶将江米泡好,粽叶煮好,母亲下班便开始忙碌起来,她把米淘洗干净,将泡好的枣放入盆中,再把粽叶洗净后开始包粽子。
母亲包的粽子有棱有角,用马莲捆扎得十分牢固,放入大锅中挤得紧紧的,再压上一块煮粽子的石头,盖上锅用火慢慢煮四五个小时,到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母亲就会掀起锅盖,那一个个绿绿的粽子宛如小宝宝般紧紧挨在一起,等待着我们拎出来。
母亲包的粽子,叶子上不会有多余的米粒,提起来也不会散架。煮出来的粽子,软糯香甜,好吃极了,我们一家人吃得那叫一个美。
我和大妹参加工作后,端午回家与母亲一起包粽子,却总也比不上母亲包的好看又好吃。我包的粽子棱角不够分明,外面还时常挂着些米粒,盆里盆外到处都是水。
大妹包的粽子不够紧实,煮熟后拎出来马莲就脱落了。即便如此,好歹在母亲不能再包粽子时,也能吃到自己包的粽子了。
曾记得有一年端午节,我在工厂宿舍住,自己煮了一大锅粽子,用煤气小火煮了好几个小时,由于做饭台面是瓷砖的,比较光滑,早上掀锅时,一不小心将滚烫的水泼在了胳膊上,立刻起了大片水泡,疼痛难忍。
我急忙坐车回到母亲家,母亲问怎么弄成这样了,了解到我是被煮粽子的水烫着了,母亲满是心疼,赶忙找出她储存多年的治疗烫伤药,给我涂抹上,又找了一块大些的白纱布盖住。
母亲说不能包紧,天热容易化脓后还会留疤。
一旁的父亲说:“你啥也别干了,一会儿你母亲包鸡蛋韭菜饺子,咱们端午吃饺子。”我在母亲家待了三天,每天母亲给我换药,给我做好饭吃。
就这样,烫伤的水泡慢慢被吸收了,没有留下疤痕。那是我成家后,与父母一起度过的最美好的端午节。
因为烫伤这事,母亲知道我心里有阴影,她说:“粽子不能当饭吃,转年你不用包了,我多包点你带回去吃就好了。”
自那以后,每年端午节回家,都要拿母亲煮好的粽子回自己家,每每吃在嘴里,爱意暖在心房。
五年前,母亲年事已高,不能再为我们包粽子了,但她依然惦记着让妹妹们包粽子送给我。
如今想吃粽子,集市上就有现成的,不会包不愿包也可以安心吃到。
然而,那为了儿女不惜付出一切的母亲却已无处可寻,粽香里的母爱真的变成了回忆。
粽香飘万里,母亲在何方!
作者简介:冯喜玲,女,生于1953年。籍贯河北省邢台市信都区白岸乡朱温坪村,现居住太原市万柏林,于2004年自太原东方机械厂退休。爱好写作,将身边亲朋好友,花草宠物,日常感悟皆入文字之中,有作品见刊于《太原晚报》,老年大学《龙城》杂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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