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广州的风只有一丝丝的凉,不冷。最近一周看到了朋友圈里两位初中同学都在众筹里发起了求助,看完之后感触颇多。
L同学现在在我们老家隔壁城市上大学了,今年也已经大三了,初二那会就听说了她母亲患有尿毒症那还发起过全校的爱心捐款,不过当时我们并不熟悉,对于她家庭情况也没有过多的了解,时隔这么久还会知道这件事不过是因为前一段时间看到同学在转发到空间的筹款链接不经意打开一看,猜不到真的是初二的那位同学,我不知道她都经历了怎样的高中时代,现在只是在心底祈祷:希望她母亲能够筹够钱治病。只是觉得很多时候面对这些事我都无能为力。
另一个女同学M,初一的时候同一个宿舍住过一年,一个大大咧咧性格开朗的短发女生,虽然成绩在班上不突出,不过人倒是心眼好。中考完之后大家几乎都很少联系了,加上初中那会还我没有手机也没有QQ、微信,高中之后跟初中同学的几乎断了联系。没想到会以众筹这种方式再得知她的近况,打开链接是看到名字我还不相信,滑到最下面看到在校证明和她的身份证,我点开图片一看名字没错,样子也没错,真的是M同学我想她应该重读了一年高三,现在在我们省会城市一所专科学校读大二,她的妈妈是宫颈癌,筹款2天以来也就只有几千块。
我们大多数都是来自农村的普通家庭,家里可能还有几个孩子,父母做着最苦最累的体力活收入也不过是够一家老小日常的生活,平时连病也不敢生,可是生活却不肯放过苦命的人,还是要雪上加霜。
在外科实习的三个星期,看到了好多肝细胞癌症,结肠癌,皮肤恶性肿瘤,骨癌的病人,他们大多数人或者觉得活着就是一种折磨,那位六十六岁骨癌的阿伯总是在疼得难受的时候跟护士说:干脆死了算了,给我安眠药,死了更好。他那个快要六十岁的姐姐总会说:一天比一天瘦很快就会没了,他要是可以走路的话早就跳楼了。我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了,从转科到现在十几天过去了阿伯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急诊科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你可以看到大千世界里人性光辉与阴暗。我亲耳听到一位八十岁突发全身水肿血压两百多来院的老奶奶对她女儿说: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抢救记得不要抢救,不要花那么多钱抢救!我也该走了。
是不是要活到生命的尽头才会将生命看得如此轻淡?
半个月前也是我职业生涯中第一次面对临床死亡,我一上班回到抢救室隔着玻璃就看到了两张抢救床其中之一盖上白被单,虽然没亲眼看到裸露的尸体但白被单周围凸起下陷的轮廓可以猜出死者生前应该是个身体极度消瘦的人,下午过了很久两个中年男人过来急诊台说要找医生拿着收费单问起这两支针剂还要交钱?我们家属当时说了不用抢救也不要用药的,肺癌啊,没钱了,我们最后也是没办法啊。一直到天快黑时太平间的人过来抬走尸体我才敢进抢救室,一进去看到抢救床时还是心有余悸。
如果“安乐死”在中国合法的话,已经是绝症晚期正在病魔折磨下的人会得到解脱吧,面对不止一两个癌症晚期的病人想要“安乐死”,慢慢的会看开了。
那时候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我一贫如洗也被病魔缠身,每天躺着病榻上生不如死,身上插满各种各样的管道,大小便也需要人帮助,还有可能大小便失禁,腹部挂个人工肛袋,因化疗头发掉光光,瘦得不成人样。
这个时候我还会坚定不移地对自己说“除了生命没有什么不可割舍的”?
无论如何活着就是最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