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坐在了开往帝都的高铁上,在旅途中看书或是写字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享受,我庆幸自己识得几个字,也写得几个字。
《书贩笑忘录》这本书买来已久,却一直未能翻开。因为它是32开,又是硬皮,方便携带,这次外出便带上了它。
书中描写了京城十三位书贩的生活,我一口气读完了谢其章的序以及第一篇《十年,胡同与我》之后,就已经心潮涌动,起伏不宁了。
胡同是书中写到的第一位书贩。我不认识胡同,却又觉得他就清晰地在我眼前,让我不由得想起我身边的几位爱书人,也想起当初购买此书正是缘于初识的这几位读书人。
魏老师
在万邦的一次活动中,我结识了魏老师。我与他当时坐在万邦三楼活动区的台阶上,在等待着活动的开始。
我与同伴随意聊到胡兰成时,坐在我前面的一位戴眼镜的瘦削的年轻人回过头来搭上了话茬。他侃侃而谈,非常推崇胡兰成的《今生今世》,他就是魏老师。
我当时颇有些不忿。也许是由于性别差异吧,每每谈及胡兰成,女人多是不齿他的渣,即便他的确很有才华。男人则更看重他的才华,至于渣,则可能反而让男人们有种不便明说的羡慕吧。
我与魏老师就这样结识了。互相加了微信后,我常常看到他在朋友圈里晒他的藏书,原来他是一个家有万册书的人。
一次,我看到他准备出手一些旧书时,就迫不及待地联系了他,让他给我留下,并且表示我非常想到他的家里淘个痛快。
那时我并不知道他的书是有偿出让的,我以为就像我每次搬家时,将一些旧书当废品卖掉不如送给一些友人一样。也许碍于我们是初相识,魏老师不忍驳我的面子,只是婉拒了我去他家里的请求,但无偿地给了我六七本书。
那是去年的夏天,我们约好在北关地铁站相见。正好儿子放假在家,我们娘俩便一同前往。在约会地点,我远远地看见魏老师走来,才发现他竟然那么瘦小。我们站在路边又聊了许久,他非常健谈,我也才发现他竟是那样的博学。
后来在他的朋友圈再次看到他出手旧书时先声明了价格,我在想是否就是因为当初我这个外行坏了规矩,不得不让这些行内人原本心知肚明的行规变成了明码标价。
不过,明码标价之后,我从魏老师手中又购得了几次旧书,倒让我能够心安理得了。魏老师也会在几个人同时欲购买时优先留给我,偶尔还会额外赠送我一本,让我很是感念。
让我最感念的还是前不久他刚刚出让给我的一本《heshang》的解说词,了了我多年的一个心愿。也许在他只是一本无足轻重的小册子,于我却是多年的一个心结。
当我看到《书贩笑忘录》中描写书贩胡同的家时,我不由得想也许魏老师的家里也是这样的一种情形吧。
在这间孤独的小屋里,胡同像个守夜人一样看护着这上万册书。也许可以说,他是旧书雇来的一个小时工,显而易见,工资不高。是的,旧书才是这间小平房的主人,它占据了所有的空间,只为小时工胡同准备了一张用来睡觉的床和一条红格子的床单。即便在床上,书也毫不客气地侵吞了一大半的领土。
后来我又陆续结识了一些真正的读书人,我也装模作样地混进了他们的圈子。只是在这些真正的读书人面前,我再不敢说自己读过几本书,只敢称自己识得几个字罢了。
杜宇
与杜宇结识在一个群里,互加了微信后,我发现他也常常出售他的一些旧书。知道是有偿出让,我便也坦然地讨价还价了。
杜宇出让的一套《大家小书》标明包邮380元,我声称我可以自取,希望能够便宜些,杜宇很爽快地答应我350元成交。我像淘到宝贝一样,兴奋地驱车穿过整个长安城,从凤城到曲江,我也第一次有幸见到了杜宇的真容,又是一位年轻人,真是让我汗颜。
崔老师 高原
我认识崔老师之后,虽然互加了微信,却从未互动过,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在他面前,我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生怕让人知道崔老师认识像我这样的伪文人,拉低了崔老师的品味。
倒是高原,让我很有亲切感。一直想去他的工作室喝茶,却一直未能如愿。在海蓝风的开业前夜,我们两人在现场又擦肩而过了。
只是每每想起他胖胖的身躯,笑容可掬的样子,和那一头卷曲的花白头发时,总会让我想起佛。
《书贩笑忘录》中介绍说,所写到的那些人有些是真名,有些是网名,有些看上去像真名,其实是网名。
其中有一位名为“艾殊仁”,其实取的就是谐音“爱书人”,我想我身边的这几位爱书人也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