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人喜欢酒后打电话,语无伦次,张口结舌,而又喋喋不休。有时候我也是,在烦厌别人酒后来电话的时候,自己也脸红。
昨晚上,在家附近的一家餐馆,摆了桌酒席,正好十个人,请酒的主题有两个,一是为邱工饯行,二是恭贺连襟奔赴新的岗位。人都是熟悉的,菜馆也是熟悉的,酒喝的是一种陌生的酒,53度,不贵,名字取得好,叫做战友豪情,我觉得在这个场合,喝这种酒意义深远。
我还是把自己干醉了,虽说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但曾经在一个战壕里跌打滚爬了十几年的兄弟加战友,一经离去,心里多少有点沮丧和失落,或许还有一点点的懊悔,共处的过去那段时光,在态度上,我是否应该对他们更好一点才对!夜色阑珊,我独自行走在小区的竹荫下,拔通了连襟新老板孙总的电话,嘱托孙总对连襟多一些关照,毕竟他人有时候太老实,不太擅长沟通与汇报。
回到家在阳台上独处,凭栏远眺,窗外灯火璀璨,据孩子们说,晴空万里的夜晚,在我家的阳台上能看得到东方明珠,我没有尝试望到与否,这把年纪了,少了些猎奇的心境,想啥呢?一处城乡结合部的普通住所,也想与东方明珠攀亲带故吗?泡壶茶,自斟自饮,夜很长,毫无睡意,无聊之极,想找个人聊聊,于是寻到我憨厚朴实的大表哥,开始了漫漫无期的电话煲汤,我从工作谈到家庭,又从家庭聊到孩子,从孩子聊到未来,从未来又回到工作,而后家庭而后孩子而后工作…… 没有主题,没有层次,颠三倒四,絮絮叨叨,忠厚的表哥成了我忠实的听众,我似乎忘记了明天他还有很多的活儿要干。
酒后的倦怠,在次日,也就是今天早晨,使得我有了休息一天的理由。躺在床上,看看闲书,刷刷抖音,这种简单的娱乐令我很享受,肚子饿了,妻子煮了麦饭粥,大闺女帮我煎了盘韭菜猪肉水饺。韭菜是自己种在阳台上的,六盆韭菜刚好吃一顿水饺。妻子说,还有剩下的馅儿,还可以全家吃一次。
早餐可口又让我补足了精神,我爱上了我的床,我觉得,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应该就是床,在床上可以做很多的事,可以思考,可以做梦,可以小憩,重要的是,可以造人,春节过后,举国上下,防控疫情的隔离日子,床发挥了它最大的优势,国家将迎来了又一个生育高峰期,我好几个兄弟又要当爸爸了,下半年有好几场喜酒要喝。孩子是国家的来来,伟人说过,人多力量大。人口比例均衡,就是我们未来的红利,为此,祖国和未来让我又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下午的时候,微信跳出来一则消息,是杨哥发过来的,他说教授老哥又提拔了,拟任院系党委书记,我很为老哥高兴,教授老哥为人朴素,治学严谨,升职其实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给教授老哥发了一个短信,表达祝贺,老哥回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我回了一个笑脸,附上一句话,大好的事儿,昨会不知道呢?
儿子与我开通了视频,说他的二姑要来上海,与我商量她再婚事宜,我很诧异。二妹寡居7年了,怎么个情况啊?我竟然是一无所知,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人啊?什么时候的事啊?儿子说,二姑找了个自认为可托终生的人,已经有两年的交往了。我自责几年来对她的关心不够。又问起了儿子期末考试,孩子说,都顺利过关了,但我仍有一些兴致创根问底。比方说,我们在老家的时候,一亩地收多少麦子,我是说产量,你懂得!儿子说,考试与种麦子完全是两码事。
接了两个电话,老家几个同学在一起喝酒,从中午喝到下午,仍然意犹未尽。他们在喝酒的时候提到了我,于是电话拔过来,这令我很感动,距家千里之外,时隔多年仍有人掛念,这其实是一种温暖和幸福。同学酒都喝高了,开始张牙舞爪,颠三倒四,电话的那端已经语无伦次,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