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我刚准备吃饭。母亲打来电话,告诉我,明天要回老家,老家近门的一位爷爷突然去世了。
我望着那么暖的灯光,心里咯噔一下。母亲说,那位爷爷吃饭时还好好的,在沙发上坐着喝水,咳嗽一声没上来那口气,等村里医生赶到时,已没了呼吸。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听母亲说着,不竟难过起来。一会儿,堂姐打来电话,问我能否回老家,我们聊了许久,大多关于最近的房子涨价的事。
挂断电话,心里还是有些难过,这位本家爷爷的女儿在城里干买卖,刚刚买了房。只是儿子三十多了,还没娶上媳妇。这几年,他儿子一直在外游荡,具体做什么工作,别人谁也不知晓。这也许是他心里的一块病,看着和他儿子同龄的人早已结婚生子,老人心里肯定不好过,多希望儿子成家立业,也能了却心中的夙愿。可是,直至他离开,也没等到那一天。
母亲后来说起,他儿子,几个侄女哭得撕心裂肺。想必他儿子心里一定懊恼极了,再也没人默默地为他承担,替他着想,为他收拾惹下的麻烦。从此,他的人生里要担负起更多的责任,为他自已,还有渐渐老去的母亲。
有天中午,我站在阳台上,暖暖的阳光照着,就这样忆起旧日的时光。
村子里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不经意间就老了走了,时光从未停留,一点一点消磨着人的年华,一点一点流逝着。
回老家时,常听邻居们给母亲说起村子里的一些事,谁生病了,谁谁又住院了,生老病死也许是人生的常态,可是听到一些熟识的长辈离开,心里还是很难过。
那些普普通通的人,那些老实本份的人,一辈子在村里种田养家,生活平淡且简单。
他们活得淡然又安然,没有大的希望,平静,甚至有点黯然神伤。他们撵不上年青人的脚步,只能在家守着,种点地,喂几只家禽,盼着孩子,望着家。
老家这些年变得漂亮整洁了,可是大多数年青人搬离了村子。站在村子边,田野里一畦畦麦苗依然青翠,这份喜人的绿色添补了冬日的荒凉,那份荒凉里有灰色的枯草,有无边无际的寂静。有阴天灰色的天空,偶尔有几只麻雀扑楞楞的飞过,打翻了冬日的肃穆沉静。
很多时候,那份荒凉让人伤感,压抑的气息让人透不过气来,熟悉又陌生的村子,看似年复一复没有大的变化,但是,又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所有。
下午,在老家的堂姐从微信上发给我两张相片,两个姐姐和姑姑的合照,照片中,姑姑头发花白,但精神状态很好,微微的笑意。只是两个姐姐看上去老了许多,发福的身体,脸上的皱纹。我回了一句:岁月催人老,转眼间,人就老了。
堂姐是个特别念旧的人,对于过去的事,她常常提起。她总是陷在过去的回忆里,固守着那份执着,那份想念,她的眼里的总藏有一丝忧愁,掠过一丝人生的苍凉。
或许人生就这样,有喜悦,有感动,有幸福,还有一丝无法诉说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