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们的初心是什么?(或者说为什么要来读书会?)为了自身成长。为什么要来读书会成长自己(难道其他地方不可以吗)?我们认为成长的实质是认知结构的升级,研读经典书籍是升级认知结构的一种有效方式(不是唯一方式),而与尺码相同者汇聚,借助团队的力量又是理解经典的便捷之径。所以,在读书会,最主要的是对自己负责,而不是对他人负责。最主要的是不断追问,“我通过啃读、对话收获了什么”,而不是“我通过言说让他人明白了什么”。
“少而透”是怀特海提出的课程原则,也是常春藤读书会的特质和追求。阅读务求深、务求透。这种深与透不是表现为理论的艰深和系统的宏大,而是精确理解,深刻领会,内化到自身认知结构中,要“活出来”,与实践打通,与自身生命打通。而要做到这一点,有三点非常关键:即共读前的批注,共读后的书写与实践。没有批注,就没有真正的对话;没有书写,就没有真正的吸收;没有实践,就没有真正的吸收。
常春藤读书会务求真理,接受与批判都是抵达真理的路径和方法,而不是目的。所以,除非“接受”能靠近真理,否则,我们不轻易盲从;除非“批判”能靠近真理,否则,我们不轻易否定。一定有人比我们更接近真理,不承认这一点,是无知;但谁若宣称“我就是真理”,这是狂妄。
自由,是常春藤读书会的价值追求。所以来去自由,做什么、不做什么自由。但自由不等于无序,我们提倡言说自由,但言说要建立在深思熟虑的基础上,不提倡为说而说;对于那些能启发大家更深地领悟真理的言说,要给予更多的尊重和权力;而对于无效或者低效的言说,可能要善意终止。所以,在常春藤“倾听比言说更重要”,因为我们始终追求的是“我领悟了什么”。
常春藤读书会追求成就,而不追求声名。追求成就,就是追求自我的成长,追求声名,就是追求外在的成功。有成长往往会带来成功,但二者并不是完全等值。我们不反对物质与声名,但认为那是对追求成就过程中”额外的赏赐”。读书会追求“无用”,但无用才是大用。读书会是空,但空不是无而是澄澈、空灵,是有。
如果把日常的事分为“重要而不紧急的事”、“重要而紧急的事”、“紧急而不重要的事”和“既不紧张也不重要的事”。真正能提高人生质量的是“重要而不紧急的事”和“重要而紧急的事”。反思自我,日常大部分时间花在“紧急而不重要的事”(比如起草文件,参加例行会议等)和“既不紧急也不重要的事”(如刷微信、闲聊等)。虽然经常惦记深度阅读、写作、学英语、健身等“重要而不紧急的事”,但时间总容易被前两类事挤压甚至侵占。一下子改变确实很难,但起码要能意识到并引起警惕。组织读书会进行深度阅读,就是为了从繁琐的日常事务中挣脱出来,多做一些“重要而不晋级的事”。
所有的故事都是一个故事。昨晚与好友拜访了一位书画名家,聆听他为精炼技艺而遍访高人的亲身经历。历览各行各业,除了极少数天才般的人物能自学成才,几乎若有卓越者背后都站立若干名高人。你背后站着谁,基本决定了你的高度是多少。现实中,接触真正高人的机会少之又少,啃读原典,就是靠近、接近那些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高人,在倾听、对话中照亮自己。
早晨闲想比较了解的卓越者,工作虽各有不同,但都有一个共性:强大的自控能力,确定下的事一定要完成。比如朱永新老师,在微博开的几个专题,几年如一日,每天早晨雷打不动发布(听说已经出了书);比如魏智渊当连续100周写“网师一周观察”;比如童喜喜开展“天天喜阅”活动,每天一篇原创文章,现在已经写了六个月;作为教育局局长的汤勇兄,每年出一本专著……反观自己,还是缺点专注、淡定、纯粹、勇猛。多少宝贵的时光与精力在温水煮青蛙的侵蚀中无谓地浪费与消耗。多一份警醒与内视,提高自控力与专注力,就从“早安,常春藤”开始吧!
要透彻理解知识,打通不同领域非常重要。昨天上午与同事聊到佛家“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与学生探讨存在主义教育学,这些概念都可以与怀特海教育节奏论打通。“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简单理解就是一切物质现象与空无或虚无的状态没有区别。佛家认为一切现象都不是独立自存的东西,而是因缘的产物,是过程的产物。这与怀特海提出的过程哲学有相同之处,过程哲学认为世界不存在客观的实体,过程就是实体。而浪漫精确综合就是事物过程发展的规律,也是认知规律。存在主义教育学注重教育过程中的对话、信任、责任和个性的发展,在过程中将知识与社会,知识与生命打通,避免知识僵化,只见知识不见人。
昨天师院有一场非常精彩的讲座,但考虑之后还是放弃了,为什么?虽有价值,但对我的工作作用不大。知识学问很多,但与自己有关、值得深学的并不多;精彩有价值的物品很多,真正需要的很有限。在拜物教盛行的今天,不论现在拥有多少东西,跟最轻松的生活状态相比,肯定还是太多了。被物质、物品绑架、操控,这是当代人幸福感不高的主要原因之一。隔弃扔, 断舍离,居间闲适人自爽,清雅身心享惬意。把有限能量聚焦于有价值之事,跳出忙而无果的黑洞,这需要一种生活的智慧。
南明网师往哪里走?我的建议是,向海拔五千读书会回归。不扩张,不拒绝,无高度(追求),不网师。试图照亮别人走不了多远就会油尽灯枯,切磋琢磨,以成己而成人或为必然之路。唯如此,岁月深处才不会两手空空。
读书会是我倡导发起的,但我不是专家,更不是真理的化身;微信群中我是群主,但微信群不应是我“表演的舞台”。我们汇聚于此,是为了通过交流、碰撞、启发,靠近真理,领会真理,而不是为了扩大人脉,拉拢关系。
如果把真理比做月亮,书籍、专家,乃至你我都是“指月之手”。要聚焦月亮,而不要聚焦“指月之手”。对精辟的见解应该点赞,对专业的解答应该感谢,但要警惕过度聚焦赞美人,而忽视其言说的观点和指向的领域。最好的点赞是讨论或者质疑,最好的感谢是啃读书本,言说见解。在大师满天飞,人人都想立门户、做平台的时代里,做一个真诚的古典意义上的“学者”,是常春藤学习共同体的自我定位。
如果爱,就深爱,常春藤谢绝旁听。为什么?因为旁听是一种对知识轻率不负责任的态度,不允许旁听,是培养一种对知识的严谨、认真和负责,也是防止对知识过早地形成偏见甚至误解。常春藤必定会有规则和限制,不团结一切人,只团结尺码相同的人,这是读书会的苛刻之处。我想,未来之所以有人愿意加入常春藤,不仅因为在这里能与爱阅读的人探寻真理,而且意味着与一批优秀的人在一起。
常春藤共读的最大特质是啃读经典。什么样的书才能称之为经典?卡尔维诺在《为什么读经典》中有非常精彩的描述:经典就是那些你经常听人家说“我正在重读......”而不是“我正在读......”的书;经典作品是一些产生某种特殊影响的书,它们要么本身以难忘的方式给我们的想象力打下印记,要么乔装成个人或集体无意识隐藏在深层记忆中;一部经典作品是这样的一部作品,它不断在它周围制造批评话语的尘云,却也总是把那些微粒抖掉;我们越是道听途说,以为我们懂了,当我们实际读它们,我们就越是觉得它们独特,意想不到和新颖;一部经典作品是一本每次重读都像初读那样带来发现的书。
近几年有一个深刻的领悟:从优秀到卓越,重要的一点就是能否有几本真正“属于自己”的经典书。与购买商品不一样,购买到一个喜欢的手机,这个手机就属于自己;但购买到一本书,不等于这本书“属于自己”。有多少书购买回来之后草草翻阅就束之高阁,成为“熟悉的陌生人”。如何才能让一本书“属于自己”?购买只是让书“属于自己”的一个前奏,要真正“属于自己”,需要与书不断进行对话。与书对话,重要的是批注。将阅读中的感受、问题、联想、质疑、兴发感动写出来,将文本的言外之意写出来。一个教师的思维程度决定他专业高度。书写,表面是语言的锤炼,实质是思维的锤炼。书写,是检验自己是否真正读懂的标尺。为什么书写是如此困难?不是语言匮乏,而是没有真正读懂。艾德勒说,“一个人如果说他22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却说不出来,通常是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所以,要想让一本书真正“属于自己”,就拿起笔从批注开始吧。
早晨阅读《论对话》,我一直思考,为什么作者一在强调影响对话的本质因素是我们的“思维假定”,作为20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和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的伯姆,理解问题的深度难道还不如我们?不理解循循善诱比独断专行要效果好?不明白对话中方法和技巧的重要性?或者,伯姆所谈的对话太“高大上”,理想化,不适用凡夫俗子柴米油盐的生活?我想一定不是这样。似乎有所悟,只是还不能逻辑清晰地描述。
在群体对话中,各持己见是不是就体现了民主?如果有的发言被打断终止就一定是不民主?伯姆认为不是这样。他说“如果每个人都有与众不同的意见,那么所谓民主将只不过是各种观点之间的纷争而已。”民主,是指人格尊严的平等,是指权利的平等,而不是指观点的平等。在真理问题上,每个人的认识和观点是不平等的,爱因斯坦对物理的认识相对而言就比大众靠近物理真理。在群体对话中,如果出现重复他人观点、跑题、无效发言等现象,应该不应该被终止?有的人认为被打断终止就是不民主,就是不尊重人格,就是对发言权利的侵犯,其实这是把观点和权利、观点和人格等同混淆。被终止的是无效发言,而不是发言;被质疑的是观点,而不是人格。反过来说,如果是高质量的观点,随时可以发言(不会受时间、学历、工作、职位等外在因素的限制),如果你的发言鞭辟入里、逻辑清晰、高屋建瓴、一针见血、融会贯通、启迪智慧,那么不仅随时可以说,甚至整场对话就由他人一个人来讲,又有何妨?-人人都有表达的权利,只是民主的程序,而通过表达突破自我的“思维假定”,让真理豁亮显现,最终能够解决问题,才是民主程序朝向的根本目的。理解了这点,就理解了为什么开了那么多慷慨激昂、辩论激烈的会议,仍然解决不了问题;为什么课堂上小组讨论轰轰烈烈,但越讨论越糊涂。理解这点,也就理解了我们读书会的文化涵蕴和深刻关切是什么。
在对话中,每个人的发言都非常客气和礼貌,说话时保留一定的余地,对于可能引起争议的话题都采取避而不谈的态度,整个对话过程一团和气、其乐融融。这是不是理想的对话效果?不是这样。伯姆说,“对话主张破除潜隐于我们思维假定背后的种种束缚”。"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发言,没有异质思维,没有深层思考,没有观点的碰撞、激荡、交融,就不能破除自我的“思维假定”,无法朝向真理,最重要的是无法真正解决问题。有的专业学术交流,只限于从某一专业角度分析讨论,听不到另外专业的思考,实质成为思维上的掩耳盗铃。有的单位或团队内部圈,地位高、位置重的人一发言,纷纷点赞,这种对话其实已经异化为语言奉承和贿赂,如果不自知、不警惕,满足于这种虚幻的自欺当中,时间长后,团队中的交流对话越来越少,最终偃旗息鼓,消失于时间的河流中。
思维是问题之源。一位朋友与我交流孩子的学习问题,困惑中散发出强烈的焦虑感(孩子其实很优秀)。其实,大部分小学生家长都有程度不同的焦虑。焦虑产生的原因有多种,但主要源于思维。伯姆说,“思维导致了某种结果的出现,但却认为这个结果与它无关,这是真正问题之所在。” 当我们遇到问题时,第一反应是“应当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而不去考虑自己的思维过程,不去审视观念背后的潜意识,从而导致不仅消除不了问题,还制造了许多新问题。比如,当天然地认为排名靠后就是差学生时,就永远摆脱不了焦虑的困扰,就会不断制造问题。所以,很多时候,不是要急于去解决问题,而是应该审视、改变思维。改变思维,就是停止制造问题。常春藤读书会的价值就在于对思维的思维。
如果用几句话来概括阅读《论对话》的收获,你会总结哪几句?我想到的第一句是:观点(意见、看法)和人的分离。伯姆分析得真是精彩,他说:“当你把自己与自己的看法、意见或观念视为一体时,别人所质疑的本来只是你的意见,但你却觉得别人似乎是在质疑你本人,所以你要奋起为自己辩护。在这个时候,原本不过只是你的一己之见,于是就被你奉为了‘真理’。所谓你的意见或看法,其实不过是你的思维假定,仅仅出自于你自身的经历而已。你通过或老师、或父母、或读书、或者其他途径形成了他们。然后再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你把它们与自己视为一体,应因此而为它们争辩。“常春藤读书会的核心价值就在于:纯粹地朝向真理。如果没有怀疑,没有质疑,就不可能理解真理,也就失去共读的价值。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可以畅所欲言,都可以提出不同的见解,而不必担心对方的”面子“、职位、年龄等其他外在于知识的东西。
信任,是有效沟通的前提。波姆说:“只要我们开始互相熟悉,互相信任,并能够面对整个群体或群体之中的任何人进行直接的交谈时,真正的对话就会出现。”不信任会导致彼此莫名其妙的猜想,彼此会对双方所说的话产生疑问,即使你明白无误地表达出来,对方仍然会生出不同的理解。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融洽,本质上不是源于沟通(沟通只是润滑剂),而是信任、关爱、以及体现为行动的支持。有信任,即使发生误解也会很快修复且变得更为密切;倘若没有信任,沟通越多,误解越多。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强调沟通时,说明信任的基座已经受到侵蚀。
非常感慨:我们都是应试教育下的“蛋”,应试教育已经全面而深刻地塑造了我们,并在我们浑然不察的情况下持久地发挥作用。从小学到大学的十几年黄金发育时期,通过死记硬背和机械操练,往大脑中填充了多少无意义(主要意义是为升学)的“呆滞的知识”?一方面,大脑是充实的,充满了大量僵死的知识;另一方面,大脑是饥饿的,因为填充的知识没有营养。可怕的是,久而久之,大脑变得麻木,没有饥饿感了,对知识失去了好奇,对学习失去了渴望,对自我失去了觉察......
早晨阅读一篇文章《碎片化阅读正令你变得越来越愚蠢》,题目有点夸张,但主要观点深为赞同。碎片化阅读提升了阅读刺激阈值,让人变得越来越浮躁,难以集中注意力去阅读那些有价值的书。“只有那些简单粗暴,能够调动起来情绪的,或者是与我们自身欲望有着直接的强关联的文章才能够令我们阅读下去,对于所有需要思考的部分,对于刺激不是那么强烈的内容,我们会变得越来越没有耐心”。碎片化阅读损害自身原有的逻辑体系,造成价值观混乱。任何道理都有其自身适用范围和适用情境,只有彻底理解一条道理的全部内涵,才能正确运用它,但碎片化阅读无法让人获得深入、完整的理解。就以教育为例,今天有人告你国学好,明天有人告你华德福好,后天有人告你北京十一学校好,大后天有人告你其他都不好,衡水中学才是最好。这些相互冲突、矛盾的建议,貌似让你获得了真知,其实这些浅薄的观点只会让你在原地打转,或者陷入偏激。常春藤共读的意义,就是借助团队的力量,啃读自己不愿读、读不懂的有价值的经典书,探寻教育规律,剖析人性特征,构建理解教育的认知框架。
对经典书籍的学习,不要轻易说读不懂。读一本书,你可以:反复读相关部分;找来与之 相关的书来阅读;找来作者其他书来阅读;百度作者的相关资料,或者到豆瓣网查看其他网友的书评;看相关的电影或纪录片......哪怕你像我一样愚笨,也可以将一本经典书啃读下来。
如果不知道要去哪里,你就很可能无法到达那里。读书会要往哪里去?根本处,不是简单地阅读几本书,而是让每一个生命成为自己的叙事主角。实际上,每个人都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大部分时间疲惫于“完成上级的的任务”,奔波于“扮演”好当下的作为母亲、父亲、女儿、儿子、班主任等角色,奔波于职称、职位等外在的东西......自己的生命如果是一部小说,作者却成了他人。想起一则童话故事。 在《夏洛的网》中,无论是小猪威尔伯,还是蜘蛛夏洛,或者自私的老鼠坦普尔顿,在开始的时候,它们都没有自己的生命叙事。对一只蜘蛛而言,春天出生,夏秋织网捕鱼,然后冬天来临死亡,这就是它的一切。对猪来说,被养肥之后,在圣诞节前做成腌肉腿,似乎是它的宿命。而对自私的老鼠来说,吃饱喝足就是一切,另外的问题它一概不想关心也不想过问。然后,突然夏洛发下誓言要拯救威尔伯,于是故事开始了——由自己书写的生命叙事开始了。每一个人都是从中经历、从中穿越,并最终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常春藤读书会就是在穿越经典中,点亮生命,为奔波的躯体注入自由的灵魂,为仅有一次的此生寻找存在的意义,让每一个生命成为自己叙事的主角。
伯姆敏锐地觉察到:固执己见,是阻碍对话进行的主要因素。固执己见,就很难靠近真理;固执己见,就很难有真正的对话。坚持自己的观点,总想说服别人是一种固执己见;总是怀疑自己的观点,不敢、不愿与他人分享自己的见解,也是一种固执己见。当这种现象反复出现时,就是陷入了固执己见的黑洞之中:认为自己读不懂,就放弃阅读;认为自己的见解粗浅,就不敢表达;与他人有不同意见,但担心会破坏友好的对话气氛而放弃质疑;对读不懂、听不懂的内容就认为没有价值;对不熟悉的知识领域,因畏难而不愿涉及......放弃固执己见,不是不坚守观点,而是对所有的思维假定和观念保持一种省察和明辨,由此,真正的对话才有可能发生。
我是在八年前(即2009年)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江浙一带盛产中小学语文名师。原因:一是那儿的老师阅读量之大不是我们一般人可以想象;二是有大量爱阅读、把阅读当做生活方式的人。遗憾,我是在工作十年后才“觉今是而昨非”。没有在阅读上长久的浸润,脱离学习共同体的相互启发,没有对理论经典的领会,单凭自己的经验和汗水怎么能在教育教学上有质的突破?昨天读王崧舟写的一篇文章,虽然简短,但泄露了他成为小学语文名师的奥妙所在:“在教学《长相思》一文时,我曾苦苦琢磨了3个月之久。一直试图在古诗文教学上有所突破,但始终找不到灵感,当时就像怀孕以后难产,好难受啊。于是,我又做了大量的案头工作,写了文本细读,研究了纳兰性德的生平,查找了大量资料,仍未有实质性的突破。不经意间,我读到了朱光潜的《诗论》,结果一看就看进去了,还看出了很多东西。后来,公开课《长相思》的教学效果非常好,成了诗意语文的经典课例。20多年了,我一直在读《诗论》这本书,每次重读都能看到新的东西。”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
学习的机会多了,似乎大多数主办者、倡导者,都要说清空自我,放弃固执,培训学习如此,商家如此,传销亦如此......要求都一样,但却有本质的不同:有的是教育,有的是洗脑。教育和洗脑的本质区别是什么?这是一个说起来很深的话题。一般人认为二者的区别在于:是否灌输,是否虚假,是为谁的利益。教育是交流,洗脑是灌输;教育给人以真理,洗脑给人虚假的观念;教育是为被教育者的利益,洗脑是为洗脑者的利益。但细致深思,这三点也存在疑点:教育某种程度也存在灌输,而洗脑不一定都是强制灌输;至于真理就问题更大了,因为关键在于谁来认定真理,洗脑者还认为自己是真理,其他人都是谬论呢;至于利益问题,洗脑也存在不为利益的情况。那么,根本区别在哪儿呢?在于,是否屏蔽不同的认识。哲学教授陈嘉映老师说:“教育的理想是举一反三,而有自己的理解和见解,才能举一反三;而洗脑的目的在于消除你的独立见解,你所接受的东西里不包含未来自由生长的种子。教育是通过传授知识,培养学生的独立判断力,培养他的自由人格,希望他成熟起来,能够在他自己的时代里,依他自己的性情,去获得他自己的好,去过上一种有充实意义的生活。至于什么是他的有意义的生活,则并不由教育者决定。
暑期是用来拉开差异的。在您的暑期计划中,有对自己的阅读规划吗?比如阅读一本早已想读、但苦于缺乏时间的书。其实,我们有太多理由不阅读:照顾辅导孩子;旅游外出;收拾家务;日常工作已经够累了,难得的休息时间还再学习?阅读有什么用处?等等。是的,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我也知道,许多优秀的人(如朱永新、干国祥、魏智渊等),他们的工作、学习、生活没有明显的区分界限。他们恰恰利用暑期黄金的时间,沉潜阅读,深度学习。我的暑期阅读主要聚焦一本哲学书——《苏菲的世界》。不是独自读,而是带着十几个初中孩子深度啃读。每种选择都是合理的,选择什么也是自由的。关键是,哪种选择对自己有益。
人到四十,或许应该开启真正的学习。这种学习不是为考试而学,而是为人生而学;不是为了获得分数、资格证被动而学,而是基于热爱的学习。学习的领域应该更广阔:人格的学习,领导力的学习,人际沟通能力的学习,乃至于,对学习本身的学习(例如批判思维能力等)。这种学习不是简单地借助名师或高人的咀嚼而吸收消化(这也是我为什么取消关注“罗辑思维”和没有参加樊登读书会的原因),而是凭借自主学习和研究性学习来吸收知识的琼浆玉液。因为我深知逃避挑战,就拒绝成长;只有卷入,才有收获。为人生而学基于对知识的好奇与生命意义的探索,本来,这种学习本应该是在中小学就开启,然而,有的人一生都未真正踏入。
朋友推荐观看电影《冈仁波齐》,并反复叮嘱一定要看,随后发来一篇影评《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夏日的夜幕下,炎热消退,微风从窗户中吹进,凉丝丝的。耳边滴答滴答声,是墙上挂表发出的声音。安静地阅读影评,一段话触动了我:不卑不亢,无喜无悲,是宁静的力量,来自于信仰的加持。当我自己越修行,越破掉了从小到大对于“信仰”的误解。所谓的信仰,根本不是你跟随哪一派宗教。而是,你愿意去崇敬那一些眼睛看不到无形之存有;你愿意去追求那些看似带不来什么现世利益的使命;你愿意在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的平凡生活里实践你所相信的;你愿意在一个大部分人都迷失在自己头脑的世界里寻找自己是谁,自己的天命何在。有信仰的人,既不愚昧,也不伟大。只是我们心里的光,一旦亮起,就无法再被熄灭。“很喜欢这段话,但又不能说出原因。读完后,我在微信给朋友留言:文章阅读了,万物静谧,内心澄明。
“翼起玩“”不就是玩、游戏吗?这话说对了一半。玩是手段,但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孩子们内在“道德感“”(苏霍姆里斯基语)的觉醒。孩子通过手工、游戏、健身、阅读、户外拓展等项目,获得了成就感,进而增强了自信心、自尊心以及激发起进一步克服困难的欲望和渴望成为一个好孩子的动机,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的每个课程非常重视对孩子的评价,评价也是全方位的,从过程到成果,从智力因素到非智力因素。吕家怡做户外拓展时,爬到一半就发抖,有点害怕,怎么也不敢过前面晃晃悠悠的“独木桥“”。这时候,孩子面临两种选择,一种是回到原有模式,放弃赛程,一张是挑战自我,继续前进。我在下面看了看,指导退回去调整好绳子,不断鼓励,同时说:只要你坚持不了,老师随时可以把你抱下来。在我的安慰和鼓励下,孩子看了看其他挑战的孩子。此刻,首先完成挑战的王一斐也不断鼓励,不断指导,孩子情绪逐渐平稳,渐渐迈开脚步,重新向前攀登。她战胜了内心的恐慌,在恐惧中选择了前行。孩子完成全部挑战后,我过去竖起大拇指鼓励,孩子露出了微笑,她通过活动内心完成了一次从“平静—恐惧—挑战—信心—欣慰“的心路历程,这就是宝贵的收获。如果“”翼起来“”缺乏这种领悟,那么就缺乏 了灵魂。孩子在活动中,在老师的评价中,在于同伴的互动中,一次次认识自我,挑战自我,这岂是简单的一个玩字可以概括?
为何要研究和讨论对话,甚至摆到本体论和认识论的高度?许多人将对话仅仅理解一种随时可以摆设的为姿态,就好像
努力做一个成功的读书人。阅读,不应仅是装饰自我形象的点缀;不应总是与清贫挂钩;不应只是考试的手段;不应仅是风雅的标志。何谓成功的读书人?肖川老师提出几点标准:1.真正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博览群书,积累广博。2.书读得通透,真正能抓住那些好书中的精要,一些深刻且精当的表述能做到如同已出,烂熟于心。3.著述宏富,有自己得意且被传播的、打磨得精准、精彩的表达。4.家境殷实,生活满意度高。5.有明确的努力的目标,有坚守的价值观,有光明的社会理想。6.有比较广阔的社会活动的舞台,有展示个人追求、思想与情怀的机会。这段话,说出了我追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