鲐背老人的童年忆往——牌坊台与广阔原野

童年编第三篇

3.牌坊台的记忆

我们村有座牌坊台,位于村子中心地带,没人讲道过那牌坊在何年何月为何人何事而建,我不懂那蓝底白字的匾牌上的字是什么含意。但牌坊台的确是村民们活动的公众场合。冬日里人们到这里晒太阳、拿虱子、讲古论今、交流信息、发表时评。牌坊台对面是一片较为开阔的空地,正南方五六十步有一株粗大壮茂的大槐树,树下是一口老井,周围几十户居民的生活用水都到这里来汲取。过往的行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要跟坐在牌坊台上的人们答呱几句客套话。耍把式卖艺的、变戏法玩猴玩狗熊的都在这里撂场子。走村串乡的小贩放下挑子吆喝几声招徕顾客。出门在外的游子口渴了,到井台上停停脚,蹲下身子喝几口刚刚打上来的清凉甘甜的井水,继续赶路。有一回,卖白面(面粉)的小贩挑着挑子从这儿经过,乡亲们见是熟人,打个招呼,让他歇会儿再走,小贩一边吆喝一边回敬乡亲们,于是形成了一段有趣的吆喝加语言的的唱白:“邀(称、买)白——” “歇会儿呗?” “不咧——不咧——面来啵——”。抗战时期这里到过骑着大洋马的鬼子兵。也来过穿着“二尺半”的八路军,解放战争来过被遣散回家的国民党残兵。解放后许多重要集会都在牌坊台召开。村里许多故事都在它的周边演绎。东西走向的街道由此转向南行,走几十步又分出一条朝西拐的斜街来直到村西头。牌坊台西侧的住户排成一道长廊式的群落,家家都姓刘,出门贴井台南去可以直达村外。亦可西拐到村西头。 


4.广阔的原野最大的舞台

乡下孩子、特别是男孩,享有世界最大的舞台。广袤的土地,是他们的天赋领地。当然并非独属于孩子,许多飞禽走兽也在这里繁衍生活着。人与自然环境为邻为伴、相互依存、相生相克、彼此包容。

傍晚时分小学放学了,趁日落前短暂的时间,孩子们扔下书包,三五成群地奔向旷野,释放着一天来积郁的枯燥、烦恼。他们狂奔乱跑、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彼此推推搡搡摔跤滚蛋。玩儿得扬眉吐气、痛快淋漓,玩儿得无忧无虑、忘乎所以。直到夕阳坠入太行山背后,天光黯淡下来,回望村里,各家的房顶上开始冒出缕缕炊烟,还不肯休兵罢战。听到街上传来家长拉长声音呼唤孩子的叫喊声,浑身冒着热汗的小马驹们才结束战斗、得胜回朝。

有一次我只顾了嬉闹追赶,却忘了自己还憋着一泡尿。等憋到极限,才想起动手解裤带,关键时刻,布条腰带变成了死疙瘩,一次两次三次,越急越解不开。小腹的括约肌一松,一股暖流顺着大腿淌下来,流到黄土地上。为了掩盖罪责我抓把黄土塞进裤裆。进家时候,娘正坐在灶膛前拉着风箱做晚饭。红艳艳的火舌从灶口吐出来,满屋子弥散着浓雾般的蒸汽。我不敢像往常一样扎在母亲怀里撒娇,却一反常态地躲到里屋。两腿间湿乎乎的尿泥老也干不了。母亲凭着第六感觉发现了儿子的反常表现。直截了当地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没有撒谎的本领更没有撒谎的胆量。在母亲严肃而冷峻的追问下,我如实招来。解开裤子一看,一个臊气哄哄的泥疙瘩让母亲大为光火。她打了我一巴掌,骂道:“没出息的孩子,玩起来就忘了一切。

尿就尿了呗,干嘛还要弄这么多土?”我心里说:“还不是怕您打吗?”这倒好,为避免挨打,自作聪明,弄巧成拙,招来一顿打——活该!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我的卧室那纸糊的窗棂上的时候,我还在贪恋着温热的被窝,母亲的千呼万唤把我从梦境里叫回来。睁开迷离的双眼,看到窗纸上印着两只麻雀的剪影。这情景不啻给我的神经中枢注射一针兴奋剂,我顾不得穿衣,光着屁股站起来,悄悄地靠近窗棂,屏息凝神,伸出手去做抓捕姿势,倏地一闪,小麻雀双双飞走了。像这样的遭遇,我不只经历了多少次,没有一次是成功的。面对儿子的懊恼,母亲笑着说:“小麻雀是专程来叫你起床的,见你已经起来了,人家还不走?”

 春夏之交,小麻雀叽叽喳喳吵吵闹闹、聚会联欢之后在新筑的巢穴里孵出一窝窝雏鸟。十五六的小伙子不用梯子,一人蹲下,第二个人登上他的肩头 ,手拿长钩探进去,先勾出一团团的杂草绒毛,再就勾出颤颤巍巍光屁股的小鸟。幼雏们闭着眼睛,透明的肚皮下看得清纤细的血脉。哆哆嗦嗦、吱吱叫个不停。我也掏过麻雀,是攀着梯子或有人保护才敢上的。幼鸟掏出之后,放进一个盛酱菜的小荊篓子里,小心翼翼地侍弄,结果不到四五天就一无例外地夭亡了。失败几次兴致全消。

燕子,早先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小燕子在屋里筑巢。农谚有云:“七九河开,八九燕来”,农历三月正是小燕子从南方归来的时候。燕子分‘巧燕’和‘拙燕’两种。巧燕搭窝筑巢用纯净的泥巴加自己的唾液沾合在一起,所筑燕巢形态优美、规规矩矩团团圆圆,不亚于雕塑家的杰作。‘巧燕’干净,绝不在屋里随便丢弃垃圾。谁家要是住着一窝巧燕,说明卫生条件达标、那是主人的荣幸。如果把巧燕比做豪门贵族,拙燕则是平民百姓、芸芸众生。它们下颏不没有纹饰,对环境几乎没有任何要求 。它们叼来的泥巴里混杂一下草屑之类。刚出壳的小雏燕不住嘴的吃东西,需要方便了,调转方向屁股朝外,小尾巴一翘,一团粪便落到地面上。既及不雅观又不环保,弄得屋里脏兮兮的,不招人待见。不过主家老太太仿佛是见到孙男嫡女拉屎撒尿似的,嘟哝几句了事。

  每当靛紫色的燕子从遥远的南方归来时,我像见到久别的朋友一般兴奋,真想从它们嘴里打听一下南国的景物风光。我常想,要是我也长上两只翅膀,每年冬季跟随小燕子到温暖的南国去躲避严寒,夏天跟随大雁飞到塞外的广袤草原避暑消夏该是何等快意的事啊。“我真想讨生成一只燕子!”奶奶说:“可不兴胡思乱想,生前作孽多端、死于非命的恶人,来世才变成铁嘴的鸟雀。只有一辈子积德行善,才能讨生成大富大贵的人。”奶奶的谆谆教诲点点滴滴渗透到孩子心田。这些观念代代相传逐渐变成了一种信念、一种风尚,一种操守、也是一种传承久远的民族心理和精神文明。

农历四五月间,一只只雏燕相继孵化出来,一张张嫩黄的小嘴从窝巢里探出来,晃动着光秃秃的小脑袋,吱吱地叫着接受父母的饲喂,那情景动人极了。更动人的是雏鸟习飞的情景(按:习字的本意,就是表述这层意思的《说文》“習,数飛也”即反复多次练习飞翔的意思。)燕爸燕妈率宝宝们从窝巢里飞到院子里的晒条,沐浴明媚阳光,呼吸清新空气。初见天日的小燕子时不时地扇动着刚刚长齐的翎毛,在父母面前撒娇。燕爸燕妈则以甜脆的叫声给孩子们以鼓励、赞许和回应。在父母的呵护下,小家伙们相继掌握了飞翔的技巧、跟随父母飞向矿野狩猎。当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时候,靛紫色的小精灵群结队地在街道鱼贯而过, 遇到行人,翅膀一歪、影子般擦身而过, 吃饱了、玩够了,又飞回各自的家庭。落在长长地晒条上,等距离一字排开, 它们用禽言兽语彼此交流、享受天伦之乐。我傻愣愣地站在不远的地方,它们也从不把我当成心怀歹意的施暴者加以防范。孩子跟小动物们相仿,总是躁动不安、浑身不完的劲儿。老想跟小燕子玩耍一番。老人们说燕子是益鸟,是人类的朋友。而且它们是有灵性的,它们跟人同住一座屋檐下,这是缘分、是友谊更是信赖。谁要是无缘无故地伤害了它们,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将来到了阴间是要遭报应的。

蜜蜂、黄蜂、大黑蜂:杨万里在《闲居初夏午睡起》里写道:“梅子留酸软齿牙,芭蕉分绿与窗纱。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北方看不到梅子,也很少栽培芭蕉树。但昼长夜短的季节是每年都要经历的。

夏天昼长夜短,我有时趁大人“歇晌”地时候,躲在大门洞里观察黄蜂们奔波劳碌的情景。老式房屋建筑都要在墙体与房基连接处加一层厚厚的芦苇,是称房茧。一根根芦苇节就是一个个理想的蜂巢,各种野蜂都喜欢在这里安家。 我蹲在苇茧旁边,仔细观察小精灵们辛勤工作的情景。它们进进出出忙个不迭。趁着黄峰外出的间隙,用一根细蔑子顺着通道捅进去,可以蘸出一些橙黄色粘稠的蜜汁来。野生黄蜂不轻易伤人,除非危及生命的时候才肯使出它的杀手锏来。百草园里嘤嘤飞舞的是蜜蜂,它们辛勤劳作终日不息,我对它们始终充满敬意和爱怜,从不伤害它们。还有一种大黑蜂。它们的体型硕大,全身呈黑色,头顶两只黑豆般的复眼,颈项间有黄色绒毛像是贵妇人佩戴的金银饰物。它们像B-52战略轰炸机一样,肆无忌惮地在盛开的蜀锦花(我们叫它shoúqíhuā)间来回飞舞,贪婪地吮吸着花粉。有时候把整个身体都钻进一朵大花朵里, 这是下手捕捉的最佳时刻。我蹑手蹑脚走到花前,乘其不备用手一撮,一朵大花就变成了一个锁口的小包裹,里边囚禁着的便是要犯大黑蜂。我曾经多次用同一方法捕捉大黑蜂,而且屡试不爽。猎物到手之后,任意地玩弄一番,随即释放。开头大黑蜂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因此对它们毫无戒心。有一次,在我打开‘小囚笼’时,不经意间被大黑蜂蛰了一下,食指肿得小罗卜、疼得扎心。我领略到大黑蜂的厉害。从那时起跟大黑蜂结下了深仇。每逮住一个,必置之死地而后快。至于各色的彩蝶和蛾子,我都喜欢,并不加害它们。彼此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小伏蝶:‘伏蝶’我们叫它‘伏蝶伏凉儿’,体形小巧,跟最早出现的‘麦知了’相仿,全身呈青白色,为数不多,警觉性极高,很少有人逮住,甚至连面都很难见到。我却有幸见到并捕获了一只。非常得意。可惜后来再无缘跟‘伏蝶’相遇。

顺便说说,在影视作品中人们惯常用‘伏蝶’的叫声作为盛夏的标志。经本人多年对冀中地区物候观察知道,北方‘数伏’季节标志性物候是无休无止的‘知了’的叫声。我们家乡麦收季节就能听到‘麦知了’叫声了。‘麦知了’体型娇小,鸣声清脆悦耳。‘伏蝶’的出现并非盛夏而是初秋,所以名子里有‘伏凉’二字。王维《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 诗里说的‘暮蝉’大概就是我说的‘伏蝶伏凉’。 辋川位于陕西蓝田,属北方气候。但可以肯定地说:冀中地区‘伏蝶’的出现绝不是盛夏,而是伏天结束时。

扇风的老鸹:《庄子·内篇·逍遥游第一》:“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古典文学》课上老师为了讲述文章里所描写的自然景观和蕴含的深刻哲理没少费唇舌。听了半天还是不甚了了。提笔时我突然想起了《庄子》的这段话。

孩提时代的家乡,随着季节和农事活动的变化,会演绎出许许多多奇异的自然景观。记忆最深震撼最大的莫过于那遮天蔽日的乌鸦群。乌鸦曾经是北方农村最最常见的禽鸟(近几十年很少见了)。他们常年栖身高大的乔木林中,特别爱把荒坟古墓的老树林当做永久住所。

春天,农事繁忙的时候,成群的乌鸦紧跟在犁杖后面,捡拾黄土地里新翻出来的昆虫或者刚刚播下的籽种。夏初,是它们交配、繁育的高峰期,它们选择高高的乔木树冠搭窝筑巢。一对乌鸦夫妇能产四五枚淡青色椭圆形的卵,大小跟拇指差不多。雏鸟出壳后,它们的父母为了宝宝食物供应,不停地飞来飞去、四处觅食。那份慈爱、那份耐心、那惊人的毅力,令为人父母者感动。

据说乌鸦是最讲究孝道的禽鸟、被誉为"义鸟"。待到父母年老体衰的时候,儿女们会尽心竭力地关照父母的饮食。是谓"乌鸦反哺",与之对称的成语是"羊羔跪乳",经常被人们用来教育子孙。羊羔跪乳的场景我是亲眼见到过的。至于乌鸦反哺,从未见过乌鸦反哺父母的实例。

深秋或初冬时节,田野的庄稼收割殆尽,四周的村落、树木乃至遥远的太行山峦的剪影愈发清晰。候鸟已经飞到遥远的南方过冬,整个大地成了乌鸦、喜鹊、家雀的天下。其中声势最大群落最多的是乌鸦。

傍晚时分,晴空万里、红日西斜,一道灰黑色的大幕从地平线扯开,瞬间掩盖了半边天空,同时发出疾风暴雨般忽忽的响声。整个鸦群浑然一体、无边无沿,阵容忽大忽小,忽上忽下,变幻无穷,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位将军在挥动令旗指挥千军万马演练阵法。眼花缭乱之中看到的是巨大的翅膀在无垠的天宇舞动,是庞大的军团在奔突。万里长空是庞然大物表演的舞台,远山近树是它们的布景,芸芸众生是它们的看客。谁也无法把哪只鸟儿从整体中分离开来,只有《庄子》的名句"其翼若垂天之云。"才配做它确切的注脚。把童年记忆跟《庄子》的名句对照起来看,似乎顿然间明白了一切。成千上万只乌鸦在晴空聚集成一个整体,上下翻飞自由舞动的时候,不正像是一只飞腾的大鹏么?艺术源于生活。大自然是艺术家取之不尽的素材宝库。我猜想庄子在构思他的名篇时,或许就是以类似的自然景观为蓝本的吧。

离群的孤雁:我的生日是农历九月十六日午时初刻,这正是‘碧云天,黄花地,北雁南飞’的时节。我在长空雁叫的音乐声里诞生。 有时作梦自己变成了雁阵中的一员,在长空翱翔在江河湖海之间长足旅游,痛快极啦。

我毕生喜好音乐痴迷旅游,抑或跟诞生时的这种音乐背景有关吧。我崇敬大雁,一断美丽而凄婉的传说一直萦绕心头,深深打动了我:某翁素以行猎为业,尤善猎雁。其法:夜阑更深潜近雁群宿处,群雁入眠,孤雁当值夜守望。闻异响则长鸣报警,偶或失职,必遭群雁啄之。

猎翁潜踪其宿处。軽划火柴,孤雁见而惊鸣报警,群雁皆醒,翁速掩余火,蛰伏不动。风高夜黑阒静无声,群雁察无异变,以为孤雁谎报敌情,怒而啄其颈项,孤雁惨叫不止。群雁复入梦乡,唯孤雁值更。翁再划火,孤雁再报警,群雁再惊醒,孤雁再遭群啄,再惨叫不已。如是者三。当值者颈背伤痕累累,孤雁惧其伤痛,虽屡见火光,亦不复鸣。猎翁愈近雁群,以火铳击之,一发而获十数雁。翁遂喜检点收囊中,待翌日售于肆。翌日见一雁虽伤一翅然仍未死, 遂置诸鸭舍以饲之。雁伤渐愈,且与群鸭相处和谐无虞,唯不能举翅高飞耳。翁愈悯其伤残不忍鬻之于肆。遂与群鸭同视无差。翌年季秋,黄花遍地,北雁南飞,孤雁凝望长空、饮食顿减,每有雁群飞过,辄哀鸣不止。一日薄暮,红霞夕照,凉风骤紧,落叶纷纷,适有雁羣掠过,伤雁引颈哀鸣,其声凄楚,如泣如诉,不堪入耳。雁行为之散漫徘徊。忽见首雁急转而堕于庭,与伤雁展翅交颈哀鸣不已。夜幕将临,群雁逺举高飞,独留首雁寸步不离,但见两雁交颈,逾缠愈紧,良久扑地,翁趋视之,已双双毙命矣。猎翁亲见其始末不禁怆然,老泪纵横,神魂颠倒,喟然叹曰:“吾负罪深矣,宜遭天谴!”自是翁不复行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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