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一天忙到爆。一个短视频的文案,改了无数遍;一份3000字以上的软文;一个不能再拖的见面,还有一些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耗费时间的杂事.....
走出写字楼,扑面而来的寒气让三曼一下子打了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爽起来,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也灵光了。三曼暗自嘟囔了一句:下午应该出来逛一圈。今天领导在,活儿又多,三曼就自动削减了醒脑时间,想着早点收工,结果把自己熬了个头昏脑胀。果然老话儿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
夕阳以光速退场,微弱的光晕转眼就被霓虹灯完全替代了。三曼稍稍加快了脚步向回家的方向走去,每天下班三曼都会走一段路再坐地铁,可以让久坐的身体舒展一下。
回到家,简单的喂饱自己,晚上还要读会儿书。每天不读一会儿,三曼就会觉得自己的空虚感就会弥漫开来。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三曼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觉得读书是件应该做的事情吧。后来过了很长时间之后,三曼才渐渐地看清出自己的执念的根由。
二.
简单的晚餐给三曼带来温暖和满足,一丝困意慢慢袭来,但现在还不能去睡,虽然吃饱就睡可以治失眠,但也利于涨肉肉。况且还有30页书要读,读完再睡三曼会很安心,最后那几行也会成为最见成效的催眠曲。
等到三曼收拾停当,舒服的窝在床上时,床头的闹钟已经指向9:30了。时间刚刚好,看来今晚10:30差不多能睡着了,三曼拿起书,顺便又往下滑了点,让自己窝的更舒服些。
不过今天三曼的运气好像不太好,当她已经昏昏欲睡时,头顶上却传来了拖拉拖拉的脚步声.....
三.
三曼的困意转瞬即逝,心中升起一股烦躁,看看手中还有几页没读完的书,困意也没了,心想正好读完吧,于是接着看。一会儿,头顶上又开始响起来,拖拉拖拉......三曼犹豫了一下,看看表,已经快10:30了,估价楼上也准备睡了,才会在卧室里走来走去的。于是决定再多看一会儿,等等楼上。
过了没有五分钟,楼上的脚步又开始响起来,持续了好久,没有间断。三曼等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那种踢踢踏踏的声音是一种折磨,正准备起床穿衣去敲门,脚步声戛然而止。三曼停止动作,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声音了,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应该是睡了。
三曼又听了一会儿,这才脱掉睡衣,重新拿起书准备再看一会儿就睡。又过了大概十来分钟,三曼的倦意重新上来时,楼上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三曼翻身坐起,一句粗口就冒了出来,寻思着今晚又无法早睡了,随即穿上衣服直接就出门上了楼。
四.
红色的门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我,你楼下邻居”
“有什么事吗?”
“有事,麻烦你开门说”
三曼的语气里有着压抑的怒气,很严肃,但保持着应有的礼节。
门被向外推开,门里的女人满脸差异的看过来,等着三曼说话。那个女人看上去有了些年纪了,烫过的头发毫无章法的顶在脑袋上,发卷又小又没有光泽,很显老气。年轻时的五官应该还过得去,但现在看过去皮肤很粗糙,毛孔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都清晰可见,眼睛应该不算小,但是过去纹的眼线不够精致,颜色深、形状也宽,使眼睛丧失了原本的灵气,变得呆滞、沉重起来了。
三曼暗自观察对方一番,心中想着:幸亏我没有纹过眼线,觉着不美改都没法儿改。心里一边想着,嘴里一边对深夜敲门表达歉意,然后说:“你家的地板好像不太隔音,你在主卧走动吵到我休息了。”
三曼的预期是对方会说:“哦,不好意思,我们注意点。”或者还会说个抱歉啥的,然后她再说个抱歉打扰就完事儿了,她就扭脸下楼了。她甚至都不奢望对方会道歉,只是告知他们这件事情,然后她只想赶紧回家睡觉,明天还有一堆工作要干。
结果那女人的回应让三曼瞠目结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那女人说:“这房子都不隔音,都可吵。”说完直直地的望着三曼,一副无辜的样子。
三曼看着那女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愣了一下又重复一遍说:“这楼板不隔音,夜深了,你们走动时稍轻一些,感觉像是穿着皮鞋在走路。”
说着话时,三曼不由地看向女人的脚,那女人也很配合的抬起脚,确实穿了一双看上去挺柔软的毛绒绒的拖鞋,粉红色的。同时嘴巴里还在否认着:“不可能的,都是拖鞋,你看看。”
其实三曼本来也好奇在室内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脚步声,走路的人该有多胖啊?只有大胖子的脚步才会那么重吧?三曼正不知如何回答时,从卧室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个子有点矮,不算太胖,只是肚子有点大,典型的油腻中年男人形象:有点发福、有点小职权的样子。至于是否油腻不好说,但从外表看来已经比较向油腻靠拢了。
三曼本能的看向男人的拖鞋,看上去确实是他的问题:鞋底应该是塑料底,比较硬,但是也不应该有那么大的动静啊,深更半夜的。这时女人还在解释着说:“这楼就是不隔音,你老公清嗓子咳嗽吵的我睡不着,我都没找过你们。”
三曼有些发笑:“那不是我老公”
女人说:“就是你老公,你不是在我们家楼下吗?就是你们家传上来的声音。”
三曼看着对方的一脸认真的劲儿,心想这个人不好沟通,没理解自己想说什么,完全辞不达意。
三曼就问说:“那你当时为什么不上来说呢?”
女人没想到三曼会这样反问她,一时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三曼又加了一句:“你弄错主了,那不是我们家。”
这时那男人从房间中央望向门口,好像觉得两个女人之间气氛不对,就远远地说:“下次注意点,下次注意点。”这时那女人又在解释说:“他(男人)平时都不在家,就这几天回来了……”三曼倒是知道这家的男主人在县里工作,平时不怎么在家,所以也不想再多说,只是说着打扰了,就往楼下走去,背后那女人还在开着门絮絮叨叨的解释着,但是语气和话头儿里充满了不满和讲理的意味。三曼头也不回的走下楼梯,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有病”。
五.
三曼重新躺回到床上已经快12点了,不止没有睡意了,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本来晚上就吃的少,上床时就微微饿了,现在可好,早知道还不如晚饭吃饱一些,这一折腾正好消化了。
三曼躺在床上听着肚子咕咕叫,眼睛睁的老大,脑子里却在想着楼上那个女人,觉得也是很无语。明明是三两分钟可以搞定的事情,结果花了半个多小时。
三曼有些烦躁,想了半天得出个结论:这个女人保护自己的最基本方法就是否认,而且思维定势又负面。
没有哪个正常人愿意半夜敲人家房门,那一定是有需要马上解决的事情;还有从众心理,难道都不隔音就是你可以打扰别人睡觉的理由吗?而且很显然她还在推卸责任:说什么谁半夜咳嗽影响她休息了,你又不早说,谁知道别人咳嗽你都不能睡觉啊?而且搞清楚是谁了吗?真是莫名其妙.....
三曼在心里把那个女人骂了一通,觉得半夜不能睡觉的愤怒发泄的差不多了,可是肚子却越来越饿了。强撑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不得不爬起来喝了杯奶,泡了几片饼干吃了.....
唉,赶紧睡吧,不然睡不够,明天脑袋要昏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