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染月不解,皱着眉头问东华:“怪病?她怎么会得怪病?”
东华还没来的及和荆染月解释,凤九便醒了。她躺在东华怀里晃了晃脑袋,之后一抬头,就看见了东华此时这张她才见过一次的脸,她甜甜一笑道:“我上次睡着的时候在你怀里,怎么如今醒了还在你怀里?”
东华正欲说话,却被不明所以的荆染月抢了先,他上前一步,仔细的打量着凤九,问道:“茗樱,你方才是怎么了?”
凤九被荆染月这一叫,吓得立刻从东华怀里跳了下来,她理了理情绪,学着孟茗樱的口气,对荆染月道:“荆先生怎么也在这里啊?”
荆染月更加不解了,他看了一眼东华问:“白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茗樱与你……”
东华见凤九从自己怀里跳出来,本就不爽,此时荆染月一开口,东华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就呛声道:“就是荆先生看见的这么回事!”
荆染月眉头紧锁,他觉得此时的白钰,对自己有些敌意,但是他确定,他没惹过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得了东华对自己的态度,荆染月也满脸不爽了,他回呛东华道:“哦?我刚才看见白先生,趁茗樱不注意,轻薄了她。白先生倒是敢作敢当……”
凤九见状,赶紧过来圆场,她安抚两人道:“两位先生都少说一句,和气生财嘛……”说着,凤九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焦糊味,于是她又寻着味道,看见了那盘黑乎乎的香菇炒肉片,她伸头看了看说:“这盘……是什么东西?”
东华心里也窝火的很,此时凤九一问,他立马接了一句:“这盘是荆先生的杰作,想必是荆先生还没吃晚饭吧!”
荆染月也不咸不淡的回了句:“方才白先生说,我的手艺比起你来,还差些火候,不如白先生也来炒一盘让我开开眼,如何?”
凤九见两人火药味越来越浓,再这样下去,恐怕两人会打一架,于是她提议道:“既然大家都没吃晚饭,那我炒几个菜,我们一起吃吧。”
荆染月一头黑线,怀疑的看着凤九,问道:“你炒菜?你还会炒菜……”
凤九几步走到荆染月旁边,撸起袖子,用以前和东华相处时的语气,对荆染月说道:“你往旁边站站,把那个香菇拿出来洗洗……”说着就动手切起肉片。
东华在一旁看着此情此景,气的要冒烟了,明明他才是小狐狸的正牌夫君,可凤九如今却对这个的荆染月那样亲昵,真是岂有此理!
荆染月眼睛直直的盯着凤九瞧,他觉得此时的孟茗樱,与往常很是不同,或者可以说,是两个人。
凤九见荆染月看着自己发呆,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荆先生,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荆染月这才回过神,他一脸疑惑的看着凤九问:“茗樱,我觉得你今日与往常很是不同,你这是怎么了?”
东华盯着眼前的两人,好似自己是个多余,顿时心中一股浊气翻涌,遂毒舌道:“荆先生的记性委实不怎么好,我刚才就说了,每到月圆之夜,她就会变成这般模样。”
荆染月这才想起东华与他说的话,每到月圆之夜,孟茗樱就会犯怪病,可是这病也奇怪的紧,除了此时的孟茗樱像变了个人外,其余的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劲。不过,东华的毒舌让荆染月很生气,他正准备反驳几句,却便被凤九打断了。
凤九看着两人,声音提高了几分,说道:“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说了行吗?看在我有病的份上,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这次东华与荆染月互看一眼后,都闭了嘴。只等凤九把菜都做好了,荆染月才一声惊叹道:“想不到,茗樱的厨艺这么好!”
东华听完后,白了荆染月一眼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凤九此时把炒好的菜递给两人,开心道:“你们快把菜端去莲池边的凉亭去,过会儿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赏花赏月。我再去拿些酒来……”说完就轻车熟路的出了厨房。
等凤九走了,东华这才没好气的提醒荆染月一句道:“茗樱不知道自己有病,她第二日醒来就会忘了今晚之事,所以荆先生万不可在明日之后,提起今晚的事。”
荆染月浓眉一皱,问道:“白先生似乎很在意这犯病的茗樱,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东华挑挑眉道:“怪病!”
荆染月气的牙痒痒,又问道:“那白先生是如何知道茗樱得了怪病的?”
东华依旧挑着眉,一脸无辜的说:“碰巧!”说完端着盘子,去了凉亭。
荆染月怒视着东华转身的背影,之后也端着一盘菜,跟了过去,此仇不报非君子!
等凤九把酒拿到凉亭时,见面前的桌上,饭菜和碗筷都摆妥当了,只是此时站在这四方凉亭里的东华和荆染月,却是一个站在东面,一个站在西面,像极了两个苦大仇深的冤家,这就让凤九有些头疼了。
凤九在心里轻叹一声,她往日就弄不懂,这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可是若这些妻妾像仇家一样,互相看不顺眼,不是没法过日子了吗?就如现在的自己一般,她要怎么样才能让面前这两个傲娇的男人,可以和睦相处呢?
凤九故意假装咳嗽了一声,之后自己先在桌边坐了下来,再开口叫了两人道:“两位先生快来坐下吧,今晚花好月圆,正好可以小酌几杯。”
东华闻言,很自然的拖了个凳子,往凤九左手边一坐,一脸温柔的看着凤九,说道:“今晚确实花好月圆,能有这等美景,莫要辜负了。”
荆染月见东华在凤九左手边落坐,他便自搬了个凳子,往凤九右手边凑了凑,说道:“今晚好花好景,确实是良辰美景,只不过这一轮明月,把人心都照透明了,倒是有些恼人……”说完又朝东华那处瞧了瞧,继续说:“白先生觉得我说的可有些道理?”荆染月的话,言下之意就是说东华对凤九的图谋不轨之心,昭然若揭了。刚刚在厨房落了下风,此时荆染月岂能不报了那个仇。
凤九本就被两人忽然的左右夹攻,弄得动弹不得,再听两人的对话,一副要开打的阵势,更是心中焦急,本想找个话题,岔开他们的注意力,怎奈她一脱口,却说了一句:“那如此说,今晚我的艳福还真是不浅……”
凤九此话一出,两人瞬间都愣了愣,东华和荆染月互看一眼,再一脸嫌弃的又各自别过脸去后,便不再做声。
凤九夹在两人中间,艰难的分别给两人倒了杯酒后,举着酒杯道:“我们先喝一杯吧……”
此时的两人,倒是同时和凤九碰了碰杯,但还是不言不语,气氛尴尬的要命。凤九又分别给两人夹了些菜道:“快吃吧,这菜都有些凉了。”
东华吃的津津有味,因为他许久都没有吃过凤九做的饭菜了,而荆染月却只是偶尔动一动筷子,吃的并不多。亦如当初东华没有认识凤九时那仙气飘飘的姿态。
凤九见荆染月如东华以前一样,不太爱吃饭,便夹了几块鱼给他,说道:“荆先生尝尝看这鱼,很好吃的。”
荆染月也只是尝了一口,对凤九微微一笑道:“味道不错,茗樱的厨艺真好!”
东华此时不乐意了,他重重放下筷子,自己倒了杯酒,之后一饮而尽。
凤九见状,知道东华的醋坛子要翻了,遂赶紧多夹了几块鱼肉,放进他的碗里,讨好道:“白先生也尝尝看,很好吃的。”
荆染月本来就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在他面前都乖如小猫的孟茗樱,此刻会像变了个人一样,对他说起话来,也比平常自在许多,少了平时同他说话时的拘谨,倒更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一般,难道这真的是一种怪病吗?不过这样的孟茗樱却更加讨喜些。
荆染月虽一头雾水,却并不傻,他见凤九看东华的眼神,顾盼生辉未有流转,便知道这两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可他同时也感觉到,这小丫头看自己也是这般眼神,这让荆染月的心情忐忑不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倚着自己忐忑不安又满脑袋浆糊,荆染月便想试一试凤九,他伸手给凤九夹了些香菇,挑眉道:“平时你最爱吃这道菜,今天怎么不吃了?”
凤九立刻想起了在厨房看见的那盘黑乎乎的东西,她咽了咽口水,试探道:“荆先生为何会知道,我平时喜欢吃香菇啊?”
荆染月放下筷子道:“我见你平常总把我炒的香菇吃了个干净……”说到此处,荆染月又仔细看了凤九一眼后,继续说:“难道是你觉得,我炒的好吃些?”
“噗……咳咳……”东华本来有些吃味,坐在一旁喝着酒,可是一口酒没来得及咽下去,一听完荆染月的话,又控制不住的把酒喷了出来。人都要有个自知之明不是,就荆染月炒菜那手艺……东华实在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只觉得恐怕傻子才会,不,傻子也不会喜欢吃那种东西。
“白先生不胜酒力,就少饮一些,莫要让茗樱笑话了!”此时荆染月见缝插针的给东华补了一刀。
凤九赶紧拍了拍东华的后背,急切道:“你这是怎么了?你就不能喝慢些啊?”
荆染月更加眉头紧蹙,眼前的两人,难道真的不是先生和学生这么简单的关系?他想再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测,遂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之后佯装被呛到,重重咳嗽了几声。
凤九刚刚拍完东华,见荆染月也咳嗽了,又来给荆染月拍着背道:“你怎么也这样?你们就不能让我省些心吗?”
荆染月一愣,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孟茗樱对谁都是如此,却也是奇怪,也许她果真是得了什么怪病。
此时东华给了荆染月一记眼刀,笑道:“荆先生的酒量怕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