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爱情(二)

2

秦庄日记:

平凡且做作,愚蠢且虚伪的图南成为了我的同桌,她本来不必成为我的同桌,我和旁边的同学换了座位,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当年踢我一脚的女孩很像她,也姓图。

不太明白为什么图南同学当年那样凶悍,怎么会在林同学面前笑的像个傻瓜,她和林同学笑起来的样子很像,眼睛微微眯起,露出洁白的牙齿,应该是八颗,不知道为什么,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土拔鼠,就是圆圆滚滚单纯无辜的那种土拔鼠。

土拔鼠有点吵闹,这并不是说她吵闹,课间里一群女生在桌子旁边说说笑笑的声音微微有些刺耳,土拔鼠仰着头,坐在她们圈子的角落,时不时点头附和,她微微笑着,安安静静地像个被人上好发条的玩具。她是个很好的人,她不会拒绝别人的任何提议,她永远保持着适当的微笑,班里的同学说起她来都说这是个很善良的女孩,但也没别的了,关于她的一切都很无趣,这与我无关。

土拔鼠其实不爱笑,她安安静静地几乎不发出什么声音,学习的时候头发会垂下来,偶尔摘下眼镜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会在眼下留下一片阴影,她上课的时候偶尔会打盹,头像小鸡啄米般的起起落落,然后在某个时刻猛然惊醒,我不是故意笑的,她睁圆眼睛瞪我的样子更像土拔鼠了些,看着比那虚伪的笑容更加顺眼了些。

土拔鼠也不太喜欢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做题,和从前踢我的那个女孩判若两人,林朝阳大概对她来说很不一样吧,她喜欢对他笑,喜欢和他讲话,她喜欢林朝阳实在是人人都可以看出来的事情。

我们坐在第二排的窗户旁边,窗外面是栀子花,风把栀子花的香味带过来,教室里满室都是这样的香味,土拔鼠很喜欢这样的风和花香,喜欢窗外面的云朵和草坪,有一天我看见她的笔记本上写的满满当当的自由,自由,自由是什么呢?语文课上老师念卢梭的话,“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由对我而言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是平凡人艰难的渴望,自由对我而言是一场虚幻的美梦,是一个孤独的幻想,自由对土拔鼠意味着什么呢?

我不知道,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渴望自由的人。栀子花的香味从窗外飘进来的时候,我会想起许多人,会想起那个女人,但这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我喜欢这种淡淡的香味,但我花粉过敏,过敏就过敏吧,我想再闻一会儿。

可能我表现的有些明显,土拔鼠下课后去关了窗子,从此那扇窗再没开过,我戴着口罩匆匆行过这陌生的一切,我没有对她说过谢谢,她也从来没有问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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