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
若有人称冰心为先生,我也是无异议的,冰心是我中国新诗歌的启蒙诗人,她的诗太清新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我有决定性的影响,但是对于她的小说,我在从前却是不甚了解的。
《超人》描写的是善良充满美的禄儿唤醒何彬心里的希望、活力和爱的故事,情节简单纯净,落幕圆满,洋溢着满目满心的青春和谐之美,很吸引涉世未深却对成人世界抱有无限美好幻想的文艺青年,也可见作者的稚嫩单纯,一眼看去在学习生活上就是那种一帆风顺的人。故事本身的意义在许多学者分析来结论都是禄儿的美和爱感化了主人公,不过私以为,何彬的巨大转变应从他的第一个梦算起,也就是说,那三天充斥着苦和泪的痛苦呻吟才是他动摇以致转变的根本原因,禄儿的信笺只起了一个可大可小的推动作用。故事总体来说不算新颖,但人物的刻画相对比较完整,在何彬与陈姥姥的相处过程中就可以发现何彬是个“冷心肠”的人,“她问上十几句,何彬偶然答应几句……何彬面色冷然,低着头尽管吃饭,也不敢言语……冷冷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看,又摇了摇头,仍去看他的书。”惯常认为冷心肠是与热心肠相对,泛指没有爱心的人,而何彬的冷心肠则是他的信仰导致的,称为硬心肠还可以说得过去。小说的主题分析到最后,通常都止步于爱的伟大,我并不否认孩子、自然、母亲的爱和美的作用,只是夸大成为解决一切人事纠葛的根本方法明显是有不小问题的,为各方人士夸耀妖化的精神力量从来不会成为至关重要的决定因素。
《无士则如何》
无意翻到这篇冰心写于1988年11月的文章,无法不为她的忧国忧民所动容。士即是指有文化知识,受过科学教育的人,就是知识分子,人才,从领导常说的“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无兵不安引申而来”。传统意义上的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的士依然是中国的精神力量,无士不兴,无士不昌,这是冰心的观点,两位同志的来信则是佐证之一:“十年大乱中践踏知识,璀璨知识分子,大革文化命,所造成的灾难……我们今天仍要大呼:要让德先生、赛先生在中国这个古老的土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如果不重视‘士’,不重视科学、教育、文化,现代化就流于纸上谈兵。”冰心先生的意思很清楚,这里就无需多言了。
《斯人独憔悴》
……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杜甫《梦李白二首 》
杜甫的这首怀李白的诗,正从李白的生存境况入手,即太宗之后五十年,李白主要生活时期在玄宗时,被学者称为唐代衰世之始。衰世,龚自珍认为就是社会政治经济的发展已经相当成熟,成熟到开始腐朽的一个新的退的阶段。冰心身处的时代就类似于衰世,因此,《斯人独憔悴》中表达的是家庭宗法制对知识分子挺身而出拯救国民的掣肘,父为子纲,使得兄弟二人颖铭、颖石和姊妹颖贞坤足浴家庭,看一些“制艺、策论、古文、唐诗等等,所看报纸,也只有《公言报》”一种,连消遣的材料都没有了,幸而老师的熏陶令兄弟俩产生了“请愿”式爱国。纲常的正确使用方法是约束个人的规则,但循规蹈矩,约束的就不只是行为,还有人心了,故事中的父亲化卿扮演的就是纲常的角色,“父亲”这个角色反倒成为了第二角色。百善孝为先虽不可随意篡改为百善忠义为先,但对于那个以改革为大方向的时代背景下,热气腾腾的自由的生命才是最值得信仰和追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