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伊始,疫情的爆发几乎改变了村子里所有人的生活,难以言说的无力感掐住了人们本就敏感的神经,似乎什么事情都不得劲,浑浑噩噩地,日子过到了初十。
“丽几呀,十一了,明天是生日呢!只能打电话,国家讲了都要在家里不出门。”奶奶电话里有点遗憾地说。
这个生日特别,头一次在老公家里过,偏偏他还没在家。也是巧了,因为工作原因昨晚上十点了接个电话去了单位,悄悄的留了个压岁包放在床头柜上。
我没有啥期待,这种非常时期,能打电话问你好的都是至交好友,能出门给你送个口罩的都是生死之交,聚餐聚会这种事情已经上升到了谋害的级别,谁会这么没觉悟。想着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大人就常念叨小孩生日吃个蛋。得,十一,再有存粮的家里,这时候有鸡蛋都算不错了,还想咋地。
带着几个月大的孩子,我起来得很晚,刚出生没几个月还没有攒肚的娃,那换尿布的频率可想而知,有时候一晚上你加起来睡不了三小时,刚脱手放下,冷不丁地又给你来那么一出,完了还天真着一张脸,扁着没牙的嘴瞅着你乐,实在是搞笑得很。
婆婆看我一起来就乐开了“快下来吃鸡蛋了!”
还真是鸡蛋。
吃完鸡蛋,婆婆又来了,“快下去作揖去,你爸在准备敬神啦!”
“敬神?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呀?“
“你生日呀,你难得在家过生日,这可是个好日子,你爸天没亮就起来烧水杀鸡了。”
下了楼,公公一如既往地木着脸,半生的劳苦,让他时刻都是一副埋头工作的认真劲。
“爸早!”
“端菜吧,敬神了。”
多字没一个,他张罗敬神的蒸鸡,肘子和鱼去了。状况外的我压根不知道敬神得干点啥,问着还要乘供饭吧,还真是,一会儿桌子上饭菜酒肉都准备好了。这会儿婆婆也抱着我女儿来了,脸上都是乐呵呵的。
公公先点了香烛,在神龛前作揖,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的是啥,应该就是祈祷平安健康之类。我公公老神秘了,据说年轻时候是个好木匠,所以他还敬鲁班,家里还有他做的婴儿摇篮,好多人借着用。好像他还会正骨,他们湾里我就见过好几个人提瓶酒来请他去下法水正骨,几十年了还真有两下子。加上为人忠厚,在地方上口碑很好。 他们那一代人经历了饥荒,大水,都勤俭得很,起码对自己是这样。
公公把香递给我,“作揖吧,祖宗保佑。”
我学着他的样子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健康顺利。
头一次这样过生日,在婆家,以后老了烤火聊天会说起的,记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