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容易消逝。一眨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A市传来了全面停战的消息。x国以“正义之师”的名义帮助反对党坐上了总统之位,推翻了“军事独裁政权”。x国声称“正义”,不伤害平民。据报道,这场战争却死伤了3500平民,炸毁了无数市中心人口稠密的民房。平民永远都是战争的牺牲品。
战争已平息 ,我们决定回到A市。那里才算是我们的家。
临行前,明叔一家人都来送我们。
“多玩几天再走,好吗?你们走了,家里又冷清了许多。”明婶执意要留我们。她已习惯了我们每一个人。
“我们已在这,打扰了一个多月,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说。
“不打扰,不打扰,人多热闹。你走了,思源……思雅他们得多想念你们。”明婶拉着我的手,瞟了一眼思雅。
思雅立刻领会了明婶的意思,马上说:“芸欣姐,你就不要走了,多留几天,留下来再陪我玩几天。”
“思雅,战火停息了,我要回家看看。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闪失,我才安心。我的好思雅,等有空了,和思源一起来A市看我,到时我们就又可以见面了!”我辩解说。
“那好吧,等有空了,我叫上哥哥一起去探望你。”思雅没再继续说着挽留我的话。
“回家看看也好。”明叔说。
“芸欣,我……们会想你的。等有空了,我会带上思雅去看你的。”思源终于说话了。
“那好,一言为定!”我说。
“一言为定!”
“再见了!”我们坐进了车里,向他们挥着手。
“再见!再见!有空常来玩!”他们也同时向我们挥手。
“好!”
回到A市之后,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蓝楚华刚接手不久的店铺。很不幸,他的店也成了争夺政权的牺牲品,全毁了。之后,又去了他租住的房子,还好,什么都在。
“蓝楚华,店没了,今后你有什么打算?”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问他。
“能保住性命就很不错了。店没了,就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蓝楚华显得很淡定,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要从新找地方吗?”我问。
“我大部分的积蓄都投进那店里了。”他耸了耸肩,继续说:“天命难违,没办法了。我得出去找工作,从头开始。”
“那我明天陪你去找工作吧!”
“好!”
在蓝楚华家帮忙打扫了一个下午后,蓝楚华把我送回了表哥的家。
“我到了,明天见!”
“明天见!”蓝楚华看见房子里亮着灯,放心地转身走了,隐没在了夜色的尽头。
表哥刚好出来,看见了蓝楚华的背影,“你没事吧?刚才那男孩是谁?”
“哦,我没事,是他救了我!他叫蓝楚华,是我的朋友。”我没提是子晨以前的室友。觉得没那必要。
“有空请他来家里吃饭,我要当面谢谢他。”表哥说。
“嗯,好!”
表哥一家也是刚从中国回到了A国。他四个月前就因在中国的岳父病重,一家人回国了 ,因此也躲过了这场灾难。房子在郊外,所以没受到轰炸的影响,但也闯进过几个毛贼,经清点,只是不见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和衣物,也算是破财挡灾了吧。
“芸欣,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吧?我们听到A国出事了,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你妈妈整天以泪洗脸,跪在菩萨面前祈求你的平安。后来又听说你被救了,去了F市。谢天谢地,一切都安好。”表嫂上下认认真真地打量着我,生怕错过了什么,她没法向我妈妈交待。
“表嫂,我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生怕表嫂不信,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表嫂差点哭了出来。
“芸欣,没事就好。给舅舅、舅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表哥说。
“好!”我说。
拨了几次号,电话终于打通了,是打到村里唯一一个电话里。我告诉接电话的人去请我妈妈过来,半小时后我再打过去。长途电话费太贵了,不能白挂着半个小时。
半小时后,我又打了过去。
“芸欣吗?你还好吧!没事吧!”妈妈哭着说。妈妈和爸爸站在了电话筒边。
“妈,没事,我真没事。爸还好吧?”
“芸欣呀,爸很好,不用担心爸。”电话那头又传来了爸爸的声音。
“明天我就去谢过菩萨,保佑你平安无事。”妈妈说。
“电话费贵,知道你没事就好。有空常写信回来,挂了。”爸爸又接过了话筒。
“嗯,好!”我挂断了电话。在这个年代,国际话费实在是贵的离谱,有时还会接错线,无端端的会接到说着外星语的某国,线路也不好,经常会夹杂着嘶嘶沙沙的声音。所以一般没什么重要事,紧急事,是不会打电话回国的。
表哥看着我挂断了电话,说“让大家都安心。”
我们都各自回房整理衣物。偶然发现了一封落在了床头柜旁的信。可能是表哥或者表嫂收到了信,放在了我房里忘了告诉我,也可能是那几个毛贼翻箱倒柜带了进来的。我没有去深究。拾起了信封,信是晓晴寄来的,上面显示的日期是半年前的。信是这样写的:
芸欣:
收到你的来信有半年多了吧,原谅我这么久才给你写信。你还好吗?
信中你说你谈恋爱了,你猜的没错,我真真真的替你高兴。我差一点就跳起来了,好像是我自己谈恋爱了一样兴奋。我的室友还以为我收到了情信呢!
他叫慕子晨吧,听你说他是建筑设计师吧,还会做饭。真替你高兴,找到了一位爱你,并且帅,而且有才华的男朋友。
我最近半年都在忙着考试,不久我就要到美国读书了。
原谅我只能给你写这么少。等我到了美国之后再弥补给你,到时我一定会写长长长的信给你。到时记得给我寄一张你和你未来老公的合照给我。
最后,祝福你,衷心祝福你和慕子晨永远相爱相亲。
晓晴
十二月一日
折上晓晴的信,觉得“相亲相爱”四个字现在对我来说是莫大的讽刺。当然,不是针对晓晴。她也不知道子晨去了美国,她也不知道我们已经分开了。怪就只能怪通讯太落后了,收一封信也要半年,甚至更久,甚至永远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