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姑娘伤心地在一棵大树下哭泣,突然传来声音:“小姑娘,脚挪一挪,踩着疼。”小姑娘吓一跳,马上说对不起,跳开所站位置,再环顾四周,找那说话的人。
没有人,小姑娘恍惚的靠在树干上,“轻一点,我的小腰啊,” 那声音又出现了,小姑娘从树干上弹了出来,这次真真切切,她听到:大树在说话。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看着大树笑盈盈的在风中摇曳,小姑娘怯生生的说:“你,怎么会说话?”
大树得意的说:“我本来就会说话,只是平时没有必要说。”
“那你觉得现在有必要和我说话啦?”
“要是再没有人跟你说话,你会憋出病来的。”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
“摘一片我的树叶吧,我硕大的树叶是治疗各种伤心的良药。”
小姑娘将信将疑的摘下了一片大大的树叶,抚摸着叶子上的经脉,竟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叶香,仿佛重生般,小姑娘露出了笑脸,对大树说:“谢谢你!那我能给你什么呢?”
大树哈哈笑,“我的树叶可再生,我的树枝可再长,可是,你身上的东西……”
“我知道了,小姑娘抢着说:“我的头发可以再生的。”
大树很高兴,说:“那好吧,你把头发系在我的树枝上吧。”
小姑娘系头发的时候,大树的身体微微颤抖。
几天后,小姑娘又来看大树,大树笑得沙沙响。系在树枝上的那根长长的头发,迎风飘飘。可是小姑娘的那片树叶没有了,大树很伤心。
小姑娘低下头说:“对不起,我没有保存好。”
大树叹了口气说:“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姑娘抬起头说:“你放心,我会经常来看你。”
大树又非常高兴:所有的叶子,都在欢呼;所有的树枝,都在跳舞。
好久没有看大树了,小姑娘想起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地跑到大树身边。只见树枝上光秃秃的,一片树叶也没有,只剩下她的头发在树枝上孤独地飘呀飘。大树沉重地说:“你终于来啦。”小姑娘抱着大树痛哭流涕:“对不起。”说完低下头欲言又止。
大树说:“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不想说,说出来怕伤着你,我不敢说。”
大树叹了一口气,说:“是不是要离开本地去外地求学了?”
小姑娘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们长大了,自然要出去求学的。其实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只是利用你的善心骗你经常来看我,希望你常常记得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你无需对我牵挂,尽情放飞自己吧。
小姑娘擦干了眼泪,抚摸着粗糙的树干,说:“这次我爸妈带我去国外,要好几年才能回来。等你长满新叶子的时候,我再来看你,在此期间,就让我的头发与你度过漫长的冬天吧。”
大树点点头,竟无语凝噎。
小姑娘一步三回头,扬着笑,挥着手,大声说:“等着我,我会回来看你的!”
三年之后,小姑娘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她一回到自己的故乡,就跑去看大树——那棵关心她的大树,那棵为了她说话的大树。姑娘一路走走跑跑,时不时露出笑脸,好像大树身上茂密的树叶——嫩嫩的、绿绿的。
来到老地方,姑娘左顾右盼,却不见大树的影子。一打听,原来这里拆迁,连大树也不能挽留,可能搬到别的地方去了,也有可能做成木材了。
姑娘蹲在地上,哭得像个泪人。她多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保存那一片树叶,那片唯一能纪念大树的叶子。
此后许多年,每到一个地方,姑娘总会仔细观察那种大叶子的大树,希望能在树上找到那根头发,那根长长的头发,那根系满思念与感恩的长长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