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安若
周末早晨，牙齿传来一阵阵疼痛，可以忍受的那种。我以为又像以前一样，只是上火了。
到附近药店，买了甲硝锉和一些清热解毒的药，服用后去看电影。
刚开始还好好的，电影看到一半，强烈的痛感袭来，不是那种钝痛，而是牙神经被提拉着，仿佛从牙齿直到头顶都被牵拉撕扯，半边脸直痛到麻木，从没经历过这样强烈的痛感。电影是看不下去了，提前退场。
自我感觉这次不像以前，一定要去看医生了。捂着脸坐车去附近的医院，结果周天下午医生不上班，那一刻我感到一丝绝望。
上网查询了下，也没发现可以预约的医生，只能忍痛回家。实在痛得难受，吃了一粒止痛片，没想到止痛片竟然对这个牙痛不起作用。百度了一下，这估计属于牙髓炎范畴，是极其难以忍受的，止痛片对此无效。又一次感到绝望。
牙科医生周一才上班，意味着还有近二十个小时的疼痛要靠我自己熬过去。于是上网找偏方，不管三七二十一，有材料能用上的全都试了一遍，试来试去试到最后，终于找到一样有用的，那就是喝凉水。
我发现只要嘴里含着一口凉水时，疼痛能立马减轻消失，含一口水可以让我安宁好一会儿，这是最简便的方法了。
就这样熬到晚上睡觉，以为睡着了会舒服点。哪知道躺下没多久，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一浪更比一浪强，痛得我眼冒金星、天崩地裂、生无可恋，恨不得立马把这颗牙齿拔了，甚至想去私人牙科诊所一拔了事，想想还是不敢，还得去靠谱的大医院。
我一骨碌爬起来，倒上凉水含一口，好得到片刻舒缓。一分钟没到，嘴里的凉水已温热，痛感再次袭来，我又重复喝凉水。刚开始是直接喝下去的，可是间隔越来越短的频率也不能光喝水呀，我就含一会儿吐掉含一会儿吐掉，这样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牙神经闹腾了一整天估计也要休息下，后半夜我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一大早起来，赶在医生上班时间最早一批到，那时的我已感觉不到疼痛，自己察觉那颗牙齿好像浮了起来，牙神经彻底麻木了，上下牙齿一咬，仿佛那颗不是我的牙，只是梗在那边的一粒硬物。
检查、拍片，一整套下来，我坚持要拔掉那颗牙以绝后患，我的主治女医生还没忙完，她分配了一个男搭档帮我看。
躺在操作台上，我万分紧张，这可是我除了拔乳牙之外第一次拔牙啊，可是看那男医生（博士头衔）说话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也许是见多了不以为然，也许是帮别人的没那么认真），好像拔完后不管什么事都由我自己负责的意思，我一下感到害怕了。
先前我在网上已查过拔牙大概，有些后遗症还是很令人担心的，看到他这样无所谓的工作态度我是十万个不放心。
看到他拿着针准备打麻药，我一紧张坐起来说还要考虑，他还是无所谓，说要不还是让女主治医生帮你拔？我点头同意。
换到女医生的操作间，一下子感觉如沐春风，她那温柔的语调让我安心不少。
我躺下，询问过一些病史后，她轻柔地往我牙龈里注射麻药，这也是我第一次打麻药，我从未体验过麻醉后的感觉。在等待麻药生效的时间里，我又开始忐忑，心跳开始加快，感觉随时都要心动过速晕过去。跟女医生诉说后，她又轻柔地安慰：没关系，别紧张，这是正常反应，放轻松。
心态渐渐放松，过了一会儿，我的半边脸都麻了，女医生试探了下，感觉不到痛感后就开始拔牙。
我张大嘴巴，看着钳子伸进口腔，夹住牙齿左右晃动往上提拉，我被那股力拉着，下意识地啊～啊～叫嚷，其实不痛，就是紧张连带出来的叫唤，我怕牙齿拔离牙龈的那一刻连着神经拉扯出来的疼痛，好像叫两声能减压似的。
女医生一边安慰：别怕，很快就好了，很好，快拔出来了。一边手上加力。
只听叭嗒一声，牙齿是拔出来了，只是大部分而已，还有一截牙根断在里面了，我心不由一紧。
我看到女医生又换了工具，继续一边安慰一边操作，终于在一番变换角度跟牙齿各种碰撞后，残留的牙根被顺利拔出，拔牙过程结束。然后她把一块棉团垫在牙龈缺口处让我咬住，交代半小时后才能吐掉。
女医生摘下口罩切换到休闲模式，我也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看着刚跟我分离的血厮呼拉的牙齿，没有不舍，只有斩草除根后的轻松。
女医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我记下后回家。还想着麻药过后可能会很痛，准备了止痛片抵挡呢，没想到所有担心都是多余，拔过后就没再痛过。
第一次拔牙顺利结束，人生也算是多了一种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