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博物馆历史展厅陈列着一尊汉代绿釉陶猪,它长38.5厘米,高24.2厘米,泥质红陶,通体施绿釉。猪两耳前伸,长鼻獠牙,四肢短粗,颈部鬃毛耸立,短尾盘于臀部之上。从体态上看,这只猪鬃毛剑突、獠牙外翻,还保留着野猪的特征,但其头身比明显小于野猪而大于现代家猪,显示其正处于野猪向家猪的驯化过程中。
猪广泛深入中国人的生活,其用途非常广泛,最重要的是提供稳定的肉食来源。与其他家养牲畜相比,猪具有食性杂、繁殖力强、生长速度快、饲料转换效率高等特性,使得猪肉成为从古至今中国人最主要的食用肉类。孟子曰: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食肉矣。《木兰诗》: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苏轼作诗《食猪肉》: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时他自美。这些食用猪肉的记载都说明了猪在古代人类生活中的重要作用。
在中国漫长的农业社会历史中,家猪对于农业生产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积肥。明代《沈氏农书》记载:羊雍宜于地,猪雍宜于田……养猪六头,养六个月……每窝得雍90担。《周礼·地官》记载:草人掌土化之法以物地,相其宜而为之种,凡粪种……埴垆用豕。在沧州博物馆历史展厅中,展出一件汉代绿釉陶圈。其上部是一间厕所,下方则是猪圈,这种厕所与猪圈合二为一的建筑,在汉代叫作“溷”,现代我们称之为“连茅厕”。人与猪的粪便堆积在猪圈中,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便于积肥。
猪的全身都是宝。猪可以入药,《本草纲目》把猪列为可以入药的26种畜类之首,对猪的药用价值做了充分说明,比如猪肉可补肾气衰竭,猪血可治中风眩晕,猪乳可治小儿惊痫等。猪的皮毛、牙齿可以做衣服、武器,《肃慎国记》记载:猪放山谷中,食其肉,衣其皮,绩猪毛以为布。《左传·隐公五年》记载:皮革、齿牙。杨伯峻注曰:皮为茵鞬,革为甲胄,骨所以饰弓两头。
除了食用、使用之外,猪的另外一个重要用途便是祭祀。大汶口文化中,人们以猪头随葬;殷商时期,猪牛羊组合祭祀情况开始出现,甲骨文中就有记载:丁巳卜,又燎于父丁百犬、百豭(公猪)、卯百牛”;周代《礼记·王制》记载:天子社稷皆太牢,诸侯社稷皆少牢。牛羊猪三牲为太牢,羊猪二牲为少牢;秦汉直至南北朝时期,猪肉是民间祭祀首选用肉,在秦汉之后的文献中,如果没有特别指明,“肉”一般特指猪肉。唐宋时期,《杂五行书》称:“灶君以壬子日死,不用此日治灶,常以五月辰日,猪头祭灶,令人治生万倍”,猪肉祭祀礼俗能得到继续传承。明清时期肉,年终岁尾之时,百姓有“杀年猪”的习俗,民间祭祀仍广泛使用猪。清代有“食祭肉”习俗。《清稗类钞·饮食类》记载:肉皆白煮,无盐酱,甚嫩美。
家猪的存在一直伴随着中华文明的发展,除了在物质上的广泛使用,其在精神文化领域的也有着重要影响,我们会在后续文章中陆续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