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生在秋天,那时候院子里的菊花开得正怒。阿爸也是正怒,这是阿妈生的第三个女儿了,阿爸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等到阿妈快出月子了,才怯懦地开口道“他爸,三儿还没有取名,你看叫个啥好?”阿爸蔫儿不拉几地望着窗外已然开败的菊花,蔫儿不拉几的“就叫秋菊吧”。
随后阿妈的肚子居然挺争气,三年就给秋菊添了两个弟弟。阿爸虽然疲于养这五个崽子,却在看到弟弟的时候展颜大笑。
秋菊的两个姐姐比秋菊大了不少,不大爱和她们三个玩。院子里的小伙伴们又大多年龄和她们三个差不多。因为秋菊胆大敢闯,大有“大姐大”的气势,成群结队的小伙伴唯秋菊马首是瞻。
因为她总能想出新潮有趣的游戏带着他们一起玩儿。总能找到野草丰茂的天地,让伙伴尽快完成父母交待的割猪草的任务,带着他们满载而归并在此过程中愉快地游戏。跟着她每天都是新奇有趣的,像是奇妙的探险却又毫发无损。
她让跟着她的小伙伴们,很巧妙地讨好了父母,在那个女性明显处于劣势备受长辈轻视的年代,能够稍稍显得不那么卑微,不那么不被喜爱,不那么被讨厌。
她甚至能够在贫瘠的土地里找到些许商机,让物质匮乏时代的他们能够自主地吃上一毛钱五支的糖块。甚至能够为家里换回一些微薄的收入,以显得豪气万丈“谁说女子不如男”。春天了去田野里挖野菜拿回家交给大人们添一样菜,或者有剩余地运到市集去卖。夏天了带着他们去树林里收蝉蜕卖到镇上的中药铺换钱。或者是夏收时收得匆忙掉落的稻穗,水田淤泥里的黄鳝,河沟水库里的鱼虾,田坎上的折耳根,树上的桑果,砖瓦厂的废炭等等。最终都变成了家里的一样物资或者换成了钱变成了一样物什。
甚至有一回她大胆地跑去鞭炮厂找老板,详谈之后他们都变成了童工很是赚了一笔。大一点的姑娘及其擅长编辫子,成为了编鞭炮挂的好手。小一点的就负责往鞭炮里插引线。而且他们速速快,吃得少,时间灵活,很得老板喜欢。
仿佛只要你付出就能有回报,而且上天永远都在馈赠。
秋菊的童年如果忽略掉阿爸和爷爷奶奶的重男轻女来说,应该算是愉快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