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偏爱一种花,那有着五瓣儿的粉粉嫩嫩的花儿,总是能无限的揪住我的眼球,挠上我的心窝。偏爱总是来得那么顺其自然且一发不可收拾,犹如我对蓝色的热爱一般。
幼时看那春光乍泄繁花盛开的景色是那般的平凡,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儿,便不会多出那份期待之情。每到初春时节,房前屋后的枝丫上就有花骨朵儿一骨碌的冒出,一夜春风吹过便漫山遍野次第开放。
桃花的花期不长不短,从冒出花瓣到全部盛开也就三两天功夫,全力盛放的光景大约也就四五六七天吧,而后便是慢慢的枯萎凋零。比起昙花一现的短暂算得上是漫长,但与那常开花儿相比却也短了些许。
在外出求学的四年时光里,我都等不到桃花儿开便要到学校报到,那样的繁花便也许久未见。等到工作之后,更是少有的假期,加之回家之途的漫长曲折,在家里之日更是寥寥无几。我想那一树一树的繁花想得狠了。
那是在烟台出差一年之后的春节,因着出差的缘由有了些许假期,外加各种年假司龄假的综合,堪堪挤出了月余的假期,这对于朝九晚五甚至昏天暗地加班的上班IT族而言,是多么难能可贵的闲暇时间。也是在那一年的春天,我等到了久违的桃花开。
那一年的春节比晚年来得晚些,天儿也比晚年暖的早些,所以树叶早早发了芽,有些花儿也渐渐开放。我等的桃花儿也开始打起了花骨朵儿,等待着一场春风把它从微酣的美梦里唤醒,感受这春的盎然。
唯一可惜的是,我们已不住在老宅里了,不是不愿而是不能,这算是人世间无解的一个怨仇。屋里屋外的桃树也修修剪剪砍砍栽栽,和幼时记忆里生出许多不同。
那是一个我将要离家回去工作的时候,父母特地带我回到了老宅,一为祭祖,二为辞别。而我的心里,还有更重要的意义,那便是赴一场花事,一场期待了好多年的花事。
上天待我还算不薄。我到老宅的那一天,蓝天悠远,白云飘逸,春风微拂,桃花盛开,蜜蜂嗡嗡。我心里梦里期待的那场花事如期而至。
暖阳相伴的午后,吃过午饭的我,就在那株桃树的上下左右蹦跶乐此不疲的拍照着。父亲在走廊里喝茶抽烟,母亲在屋里忙着整理祭祀用品,小弟就在院子里玩着那百八十年不离手的手机。
那一天我到底看了多久拍了多久,我就不得而知了,只知大多没我啥事儿的时间,我就围着那一株桃花,亦或跑到早已荒废的菜园外的那片桃林,亦或眺望远处景色。自从被迫离开老宅之后,每次回去都尽最大的努力记住一些什么,好怀念我那逝去的童年和遗失的记忆。
那是记忆里最郑重其事的一次赏花,等待之漫长,内心之满足,在往后的这些年里不在遇见。那片无边的春色成了我心底的刻痕,清晰又遥远着。
在北京的春日里,也会惊艳于人大附近的那抹艳红,也会流连在颐和园的那片粉霞,心理却独独挂念着老宅的那株门前的桃树,何时花开了,何时叶绿了,何时挂果了,何时成熟了,何时叶落了,还有我何时再见一场桃花开。
PS:那一场花事是在2015年3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