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包饺子了。
曾经一度把包饺子当成一种爱好。各种馅儿,各种调料,一遍遍的尝试。
喜欢,是因为有捧场的。锐最爱吃韭菜猪肉和辣椒猪肉馅儿的,闺女喜欢胡萝卜羊肉和粉条素的,儿子随了他爸爸,对韭菜猪肉的情有独钟。至于我嘛!我就厉害了,充分发扬劳动家庭妇女忘我的本色,老公和孩子喜欢啥的我就跟着喜欢啥的,老公和孩子剩下啥的我就吃啥的。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年锐还在离家40公里的乡镇上班,有次连续加班好几天没回家。某一天凌晨给我打电话,说很想吃我包的辣椒猪肉饺子。忘了我当时的感受,现在想起来,很想致敬所有的乡镇工作者,尤其是乡镇党建工作者。
今天午睡醒来,还似被萧峰点了穴的阿朱般定在床上,大脑已经在思索晚饭做什么了。于是就有了今晚的豆角猪肉馅儿水饺。
豆角猪肉馅儿的来源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了。我小学的时候,是在我们村里的学校上学。夏季和秋季放学时天还很早,我都会去地里找我爸妈,再帮他们干点儿活。记得有次我刚到地里,妈妈说今天我们早回家包饺子。我们在地头摘了一些很嫩的豆角,回家爸爸把中午赶集买的猪肉放在大树墩子做的菜板上剁。豆角猪肉饺子是我味蕾记忆深处,浓浓的一幅画,画里有我童年的欢乐,有年轻的爸妈。
尽管现在,每个卖肉的摊子上都有绞肉机,但我还是喜欢自己剁馅儿。感觉自己剁的,有轻重缓急,有手高手低,总之带了自己的技艺和情绪。
包饺子好不好吃,关键是饺子馅儿,而好吃的馅儿,调料是关键中的关键。我喜欢放葱、姜、耗油、老抽、生抽、甜面酱、花椒粉,再就是最后的油和盐。不放十三香,觉得那里面有我不喜欢的味道,会掩盖了食材本身的香气。
剁好了肉,再剁豆角。豆角要剁的碎碎的,太大了会煮不熟的。我用的是长豆角,学名好像是豇豆。普及一个小知识,用豇豆包饺子,在剁之前不用把它下锅过开水。而如果是用芸豆包饺子,那得先过开水,就怕煮饺子的时候煮不熟,而不熟的芸豆是有毒的。当然,就算是用豇豆,也要尽量剁碎煮熟,为了口感好。
然后就开始包饺子,这是一个长长的过程。在这期间,可以让思绪天马行空,可以听听歌,更可以两者兼有。
我记得好几年前,那时候国家还没批准我生老二,老大又有爷爷奶奶和姥娘姥爷轮流带,我的生活过得非常轻松。那时候年轻,心野,喜欢出去旅行、同学聚会等等。所在的单位活动也多,什么广交会、上交会,一年好几次。每次出行前,我都会包好几种饺子冻在冰箱里,每种20多个,用塑料袋包好,再用小纸片写上“韭菜”、“羊肉”、“辣椒”等贴塑料袋上。以便我不在家的那几天里,锐能当正餐或者夜宵。
包饺子的时间漫漫,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欣喜的过程。看到今天的成品,我觉得我的手艺退步了,不如以前包的好看了呢!
以前,在我们家里,下饺子都是我爸爸的活儿,我总是站在灶台旁,用崇拜和期待的眼光看着我爸,和被他推来推去在锅里转圈圈的饺子。终于,盼到爸爸开始捞饺子,我就负责往桌子上端。那时候家里人口多,每次都要下好几盘。不像现在,稍微多点儿就吃不了。
大功告成。在锐和孩子们夸张的赞美声中,似乎迎来了这一天的落幕。不,夜晚才刚刚开始,在家里沉寂了一天的我,要出去跑个10公里。
至此,这一天才叫圆满。
饺子里,有一个全世界。它就像一个圆心,慢慢地向外辐射,心有多大,这个世界就有多大。
而我是掌控半径长短的那个女子。我的灵魂,可以没有香气仙气脂粉气,但不能没有生气俗气烟火气。
我掌控着自己世界半径的长短,画出一片柴米油盐的生活,热气腾腾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