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父亲,母亲

小的时候家里养了只猫,这只猫一年生两次崽儿,生崽儿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它总是能找个既温暖又安全的地方。平日里它和我们是那么的亲近,在我们身上蹭来蹭去的打着呼噜蛮讨人爱,晚上更是不客气地钻进被窝,撒娇卖萌。

可是它生崽了还是瞒着我们,怕它的孩子受到侵犯。我们发现了都会在炕上放个纸箱把它们请回来。有了孩子以后它更辛苦了,几个孩子吃着奶一天天长大,它也变得越发消瘦,等到猫崽儿能吃东西了,它就不断地捉老鼠回来,回来后把老鼠放下,开始温柔地唤它的孩子们,小猫们呼啦一下都跑了过来一起撕扯老鼠,它在旁边看着,目光温和幸福,即使小猫吃不完它也舍不得吃一口,留着饿了再吃。

猫儿们逐渐大了,分别被抱走了,等到最后一只也离开的时候它开始焦虑了,捉回老鼠后开始呼唤它的孩子,然而一个也没有出来,它的声音由低沉逐渐变成了高音,由温情地呼唤变成了声嘶力竭,从中午到晚上到夜里叫得嗓子哑了,没有看见一个孩子跑过来,我觉得猫是不会哭泣的,但是它那声声呼唤分明伴着泪水。后来它不再叫而是守在老鼠旁边趴着,也许觉得自己的娃太淘气了,跑远了但饿了的时候还会回来的。后来这只老鼠放得臭了,它就接着又抓来下一只,还是撕心裂肺的叫着,如此直到半个月后。它失望了抓来老鼠不再做声而是慢慢地吃掉了,我觉得它在吃孩子走后的第一只老鼠时,心里肯定是百感交集的!再后来它生了崽儿后我们总要给它留一只,虽然因这个孩子它就吃不上老鼠了,那只猫还要吃它的奶,虽然它很瘦每天奔波着到处去捉老鼠,但最起码它是快乐的、幸福的!每天慈爱地望着那个胖乎乎的孩子,这就足够了!

多少年了我依然忘记不了那只猫,那只伟大的母亲,它让我每每想起就有泪湿心底的感动。

我就是那只远走的猫,父亲母亲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唯恐我们缺失的太多。突然有一天我们走远了,没有好好和父母打招呼、没有仔细看父母额头的皱纹、没有发现母亲眼角的泪水、没有听清母亲的叮咛……甚至没有体会我们走出家门的一刹那门外边望着我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最后消失不见时母亲的泪水和心痛!

父母会在包饺子的时候、会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心里深深地思念我们,那入口的饭菜也因此失去了滋味。有句话说“父母在,儿不远游”,但既已在远方,如何能安慰父母那日益苍老的岁月里牵挂的心?我的心里唯余伤痛,我不能释怀不能原谅自己,春晚的主持人帮我们算过,一年回一次家,一次呆上十天,十年又能陪伴父母多少?而父母又能活几个十年?

每次回家母亲最怕的就是提走的日期,母亲总说再呆两天吧!父亲则在一旁说:“留什么,别耽误了她的正事。”父亲好像很理性可是言语和表情已不能掩饰他的无奈。

每次走出家门多是冬季,天还没亮,这时母亲端上来的饭是我最难以下咽的,想着即将的分别,我怎么也吃不下,母亲总是一个劲说:多吃点,多吃点!

然后就是就是父亲帮着提行李,母亲送到大门口止步,望着我们远去,我不敢回头,在微微透亮的早晨,母亲在大门口一声不响,那是她在流泪。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我离开时母亲的身影,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身影!

父亲送到村头等待车来,这时父亲话很少,但我分明能感觉到他内心的不舍。一般车都是很快就来了,司机催促着,我也故意趁着这种混乱和吵嚷赶紧上车,然后就是车门关了,车子开动了,只能从窗户看见还站在路边的父亲,接着就再也看不见了。

送到车站这个角色母亲担当不了,她只能送到大门外。是父亲每次在冬季寒冷的早晨看着女儿坐着车子离开,然后一个人默默地回家!父亲的心情我亦无法想像也不愿去想。

时光催老了父母,浓缩了思念,在这夏季的傍晚,望着满天的晚霞遥念远方的父母!

那猫的叫声忽又响在耳畔……

图片发自简书App


(把真实讲成故事:简书真实故事征集计划第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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