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布满灰尘的面孔后都有一个灵魂

继“为你千千万万遍”后,胡赛尼的第二本作品《灿烂千阳》。胡赛尼的手笔总能在阿富汗充满战争与恐惧的社会大背景下捕捉到细腻的人性与情感。或者是在细腻形象的人物特写中映衬阿富汗的悲惨的父权制与恐惧的战争痕迹。《追风筝的人》里以两位男主人公为叙事主体,为阿富汗民众正名。极其单纯朴实的哈拉米-哈桑为阿米尔“千千万万遍”,终逃不过悲惨命运的诅咒。《灿烂千阳》以两位女主人公的切身经历展示阿富汗三十多年血淋淋得惨痛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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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追风筝的人》最为不同的是,阿米尔没有亲眼目睹阿富汗战争的残酷,而作者在《灿烂千阳》中主人公亲身经历了亲人被弹药夺去生命,难留全尸;亲眼目睹自己无所不谈的至亲好友的碎尸四处分散。状况之惨烈,让人不寒而栗,然而这是阿富汗受到苏联的进攻,短暂共和时代结束后受到圣战组织交战,塔利班的残暴统治所有阿富汗不同民族所经历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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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公之一玛丽雅姆,一位卑贱的乡下人所生的哈拉米(私生女)。从出生到生命的终结,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充满着惨痛,悲凉与凄苦。玛丽雅姆的母亲娜娜因为身份卑微,被安排到一个四处无人居住的简陋房屋,玛丽雅姆从记忆起就与时常会有妖怪进入体内的娜娜居住在此。她的一生所接受到的最真挚不含杂质的爱唯有来自娜娜,只是娜娜对玛丽雅姆爱的表达充满粗鲁,这让年纪尚小的她甚感排斥,尤其是每次娜娜都要用鄙夷的语气提及玛丽雅姆心中温柔有爱博学的父亲时。玛丽雅姆每天都期待星期四快快到来,这样她就能见到她想念的父亲。渐渐地她想要去爸爸的电影院看电影,她想象爸爸的其他孩子一样去上学。在她一再请求下爸爸答应了,却不见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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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雅姆不顾娜娜的阻拦,一位九岁的小女孩,挽起裤腿,趟过小河,走过泥泞的小路,一路走到爸爸所在的城市,几经波折找到爸爸的房子,建筑的样子让她甚感惊喜,敲开门,迎接她的消息是爸爸不在,司机告诉她别等了,回去吧。玛丽雅姆倔强的小身子缩着坐在门口等爸爸,一等就是一晚,寒冷的夜晚,小女孩难以忍受饥饿,吃了仆人送出来的点心。次日,女孩伺机偷溜进大门内,里面的池塘,走廊,各场景都让她神往,然而她在二楼的窗口见到了她亲爱的爸爸,只是一瞬间,而后她被强硬带到车上。在送她回娜娜居住路上,玛丽雅姆一路哭,原来爸爸之前对她所说的都是虚伪的,娜娜说的是对的,单纯至简的玛丽雅姆初次感受到人性的虚伪,她对爸爸建立起来的信任与崇拜的宝塔在那瞬间坍塌。此刻她只想快点回到娜娜身别,然而等待她的是树上挂着的绳子及绳子上的娜娜。娜娜曾阻拦她去找爸爸,告诉玛丽雅姆:你是我的一切,你走了,我只能死。

至此,玛丽雅姆真正灰暗的人生才刚刚起步。搬去了她曾经向往现在却嗤之以鼻的地方,面无表情的与阿里勒(她的爸爸)及家人居住在一起。哈拉米长期居住于此受到阿里勒及他三位太太的担忧,他们商量着将十二岁的玛丽雅姆许配与大她三十多岁的人,尽管这时的玛丽雅姆开始正视阿里勒,并且恐惧的哀求着,然而并没有奏效,爸爸躲避的目光未能给予她一线生机,玛丽雅姆第一次在婚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逃离了爸爸的阴影,却又掉入了另外一个深渊,她的丈夫拉希德凶暴残酷,是阿富汗父权制下的形象代表,玛丽雅姆只是他的奴仆,随时不明原由的殴打。在此期间,她亲眼目睹了圣战组织归来后的烧杀抢掠,塔利班以人头当靶子竞赛,为夺权而发的炮弹四处乱飞,阿富汗民众似乎习惯了以轰鸣的破裂声作为用餐的背景乐。玛丽雅姆第二次写自己的名字是在认罪书上。终于在忍辱负重,不被尊重的言听计从与胆战心惊中的反抗后,用铁锹击中了拉希德的太阳穴。为了她,也为了书中另外一位女主人公,更是为阿富汗妇女奋起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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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纯净满怀美好希望的玛丽雅姆,饱受亲情,婚姻,社会,战争对她的残暴,最终在她奋起反抗后仍保留最初的善良与纯净。成为了莱拉(另外一位主人公)的灿烂的阳光,也成为阿富汗“千万个灿烂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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