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7-29

曼说练市方言之  “瓜”

    大热世界,最得人心的水果是西瓜。《诗·豳风》:“七月食瓜。”曹丕《与朝歌令吴质书》:“浮甘瓜于清泉,……”当然他们说的瓜还不是如今的西瓜。西瓜入口鲜美甘甜,清冽沙爽,盛夏时吃上沁如春雪的西瓜,溽暑解渴,确是美事一桩。

    现在家家都是随便就买一个,打开吃个饱。老底子练市地方西瓜种得少,上世纪七十年代前,西瓜是稀罕品,从外地运来数量也不多,放在水果店,切成一瓤一瓤地卖。一般人家的小孩子,一个夏天也吃不上两三瓤西瓜。

    那时候,夏天市面上最多的瓜是香瓜、梨瓜,还有菜瓜、稣瓜,常有本地的农民挑了瓜担在镇上沿街叫卖。

    香瓜又叫黄金瓜,是甜瓜的一种,现在学名称为伊丽莎白厚皮甜瓜。椭圆形,瓜皮黄色,瓜肉黄白或淡橘黄,香气浓郁,甘甜多汁。

    梨瓜也是甜瓜,呈上小下大的梨子形,瓜皮和果肉都是白色或白绿色,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果肉脆甜可口。

    菜瓜又叫生瓜、梢瓜,圆柱形,瓜皮淡绿色,略如现在的西葫芦。据说有两种,一种不能生吃,我们这里是可以生吃的那种,它不香不甜,但爽脆,消暑解渴。

    酥瓜我们又叫它老太婆瓜,从名称就知道酥瓜熟透后特别酥软,很适合牙口不好的老年人享用。在口感上香甜不及香瓜梨瓜,但比菜瓜好。

    说了那么多瓜,现在说说这“瓜”字。

    瓜,练市方言文读是与普通话读音相同的“gua”,白读作“go”。

    所有水果类、蔬菜类的瓜都是白读,如蔬菜类的冬瓜、黄瓜、丝瓜等,前面说的水果类的西瓜、香瓜等,都白读。瓜的各个部分名称如瓜皮、瓜蒂、瓜子、瓜瓤、瓜㼑头以及延伸开去的瓜蔓(白读作mong)、瓜田、瓜农等,瓜字也都白读。

    用瓜子、瓜皮等作形象比喻的如瓜子脸、瓜子金、瓜皮帽,还有建筑上用的一种小石子叫瓜子片等,瓜字也白读。

    含瓜字的书面用语,有一些词瓜字有部分人白读,部分人文读,如瓜葛、种瓜得瓜、瓜田李下、瓜熟蔕落、泊船瓜洲等。

    有一些词的瓜字大家都习惯文读,如脑瓜、傻瓜、瓜分、顺藤摸瓜、滚瓜烂熟、砍瓜切菜、歪枣裂瓜、尼加拉瓜等。

    瓜字的方言读音古音有关。《唐韵》、《唐韵》古华切,《集韵》、《韵会》姑华切。又《韵补》叶攻乎切,音孤,又叶古禾切,音戈。古音与方言白读相同或相近。

    再说几个普通话与“瓜”相同(声调不同)的几个字:

    挂,文读是与普通话读音相同的“gua”,白读也作“go”。如挂历、挂号、挂钟、挂名、记挂、倒挂、牵挂、披挂等。同是这几个词,练市方言有人文读也有人白读。

    寡,文读是与普通话读音相同的“gua”,多寡、寡欢、寡人、寡不敌众、孤寡老人等书面用词,清汤寡水等口语,都文读。白读作“go”,但白读的词,除了寡妇一词有部分人白读外,似乎已经没有词有白读的了

    卦,文读是与普通话读音相同的“gua”,白读也作“go”。一般老辈的人用白读,年轻人一般都文读。如卦兆、卦象、打卦、占卦、算卦、起卦、变卦、及八卦系列的八卦丹、拳、掌、炉、图、阵、衣等。

    褂,方言用到褂字不多,南方人说衫不说褂,所以一般说的含褂字的词,都说普通话(文读同)。练市方言说到褂并白读为go的,有:领褂,即背心;褂襟,上衣的前幅。还有马褂一词,老辈上也有人白读为go。

    受到长辈、老师、领导的批评责备,一般用普通话说是“被数落”,用练市方言来说是“吃诖落”。如“今朝上班一早就被领导吃了诖落”。北方也有说“吃诖落”的,老舍《火车集·东西》:“他们自己的争斗也非常的激烈,咱们可就吃了诖落!”诖,普通话读“gua”方言白读为“go”,《说文》诖,误也(中华书局2013版p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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