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军阀史

我一直对北洋这段历史比较感兴趣。学生时代，历史教科书对这段历史描述比较简短，多以“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描述，那时外有西方列强欺凌，内有军阀战乱，让我们感觉那段历史很黑暗。但同时其他一些通俗读物，从另一个角度，对那段历史，却又描述的稍显生趣。这让我感到迷茫，北洋时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北洋政府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政府，我很想知道答案。通读由东方出版社出版、来新夏老师的《北洋军阀史》后，对北洋有了一个系统、全面的认识，它既不单单在是以前教科书上那个政治黑暗，外交失败，经济落后的北洋，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北洋。

来新夏老师，主要从事历史学、目录学和方志学等研究，被学界誉为纵横三学，自成一家。1950年起，历任南开大学历史学教授、校务委员、图书馆馆长、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图书馆学[情报学]系主任等职。

来新夏老师

《北洋军阀史》汇集了来新夏老师五十年的研究成果，是目前国内唯一一部专门研究和完整记述北洋军阀集团兴起、发展、纷争、衰落和退出的集大成之作。本书体现了一名专业史学家的特色：严肃研究而无戏说、大话，有独立见解而不受传统约束。读者可以从这本书中获取新知、得新见解，专业史学家也可以学其研究方法。

1949年9月，来新夏老师结束华北大学学习后，分配到该校历史研究室做研究生，主攻近代史，主要负责对入城后从一些北洋军阀人物家中和某些单位收缴移送来的藏档进行清理和分类，由此打下研究北洋军阀史的基础。这项工作完成后，来老师到南开大学任教，仍坚持北洋军阀史的研究，在《历史教学》杂志上连续发表题为《北洋军阀统治时期》的讲课记录，从此正式进入北洋军阀史研究的程序。1957年，来老师应邀，在《北洋军阀统治时期》一文的基础上加以扩大、改订和充实，完成和出版了约12万字的《北洋军阀史略》。随后因文化大革命，来老师不得不中止研究工作。直至70年代末，政治气氛的宽松，民国史研究的兴起，来老师翻阅了大量资料，对北洋军阀的研究对象、范围、分期问题、特点、地位、影响及其阶级基础等重大问题进行了再研究，于1983年完成了36万字的《北洋军阀史稿》的编写工作。1986年至1993年，来老师主持编纂了《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之北洋军阀专题五册，总字数达三百余万字。这项工作完成后，来老师再次重读《北洋军阀史稿》，发现确有增订余地，于是，邀约分撰者，历时六年，终成100余万字的《北洋军阀史》。

北洋军阀二十四上将戎装照

来新夏老师的治学是非常严谨的，仅从北洋军阀史的研究对象说明便可窥见一二。来老师开篇即指出北洋军阀史和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是两个具有不同含义的概念（第3页）。北洋军阀史是指研究北洋军阀，这一政治军事集团的兴亡史。而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是研究北洋军阀集团夺取全国统治权后，直到失去这一统治权的这段统治时期内的，各方面情况历史。在此基础上，明确指出《北洋军阀史》则是从1895年至1928年，以北洋军阀的兴起、发展、形成、掌权，直至覆灭为中心线索，而论述与此中心相关联的各种问题的历史。（第4页）

来新夏老师在本书中，对一些关于全局而意见又不尽一致的问题，如北洋军阀史的阶段划分问题、军阀的定义、北洋军阀的特点等曾不断地进行思考和探讨，吸收诸家之长，集思广益，自成一家之说，论点较全面、深刻，颇能服人。

例如，关于对军阀的定义，来新夏老师首先回溯了从《新唐书》到当今中外诸家对军阀的有关论述，归纳出他们主要是集中从私兵、地盘和武治三点立论，进而对此一一驳论。来老师认为：

凡确定一个定义和界说，应该用许多事实的比量来验证，看是否讲得通，并且看是否概括得比较完善。（第14页）

经过这样一一分析比量，来老师指出了上述定义存在的不足及定义军阀的本质所在：

• 那些为军阀下定义的论据，只能作军阀应具备的基本条件，或者说是定义的不完整论据。（第17页）

• 定义固然包含着条件，但应取决于本质，而最能体现本质的是在一定思想指导下的行为，或者说行动准则。（第17页）

通过研究分析，来老师认为以北洋军阀集团为代表的近代军阀的指导思想是中体西用，即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在此基础上，对军阀给出了一个来老师认为比较规范的定义：

是以一定军事力量为支柱，以一定地域为依托，在“中体西用”思想指导下，以封建关系为纽带，以帝国主义为奥援，参与各项政治、军事及社会活动，罔顾公义，而以只图私利为行使权力之目的之个人和集团。（第17、18页）

北洋军阀主要头目

唐太宗李世民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北洋这段历史，有其黑暗的一面，也有它光彩的一面，我们应该去客观地了解那个时代。以细节还原历史，让历史照亮未来，来新夏老师留给后人的，并不仅仅是一本《北洋军阀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