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的时候我的老师已年老。
为磨炼自己我放弃炉火直到很冷。
我忍耐着像正在铸造的金属。
我去学校里长大并在那学习过去。
而我老了我的老师却年轻。
无可塑造者必将崩溃而破损。
我努力学适当的课程开始去弥合。
我去学校接近年轻人并学习未来。
早课抄了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的诗歌《五十之说》。今天读到了弗罗斯特的这首诗,很有感慨。有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不经意间读到的一首诗就会拨动你的心弦,触动内心最柔软的所在。
三四十年前,我上小学中学时,我的那些老师究竟教会了我们什么?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我依然会清晰地记着他们,并不时回忆起他们?那时候,我的老师们并不年轻,至少也要跟我父母的年龄相差不多。在我的记忆中,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的荣誉事迹,只是平平凡凡地生活,普普通通地教书,绝不似曾经的我那样没有来由地顾影自怜、自命不凡。四十岁以后,我不再年轻,而记忆中的小学中学的老师还依如从前,平淡如水的生活并没给人生带来波澜和色彩,不求上进得过且过把日子过得平静且凡庸。年逾五旬,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记忆中的小学中学的老师们竟是那么了不起,他们能让几乎所有的学生记忆了三四十年!他们教会了我们怎样以平常之心面对人生百态,甚至教会了我们怎样勇敢地过凡庸的日子。
我已不再年轻,而我教的孩子们正当青春年少。我自忖无法像当年我的小学中学老师们那样给他们以终生难忘的影响,但我不愿他们三年高中的记忆中只有一场场的考试、一份份的试卷!我从不讳言我的专科学历,也从不觉得中级职称有什么丢人现眼,就像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位教师,而只是一个读书的教书人一样。今天晚课抄了《论语》“述而”篇中的第25则:“子以四教:文、行、忠、信。”无论是以孔子为标准,还是以“知行合一”的陶行知先生为标准,我都自觉与老师(教师)这一称谓相距甚远,甚至无缘。满足现状,得过且过,是凡庸之人聊以宽慰的灵丹妙药。如鸡肋般被边缘化也是一种人生的境界,就像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时一句家喻户晓的广告词:“价廉物美,经久耐用。”
今天温度很高,天气预报最高温度在零上三十度。中午上班时,走在街路上,虽然不时有风吹来,但依然觉得闷热难耐。课已经在上午上完了,两个班级的进度一致,都讲到《李清照词两首》。有好多时候,我很想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和内容去上课,也许是我自己的问题吧,总会弄得举步维艰。我不知道属于自己的问题是什么,也不知道不属于自己的问题是什么。急功近利本不应出现在校园中、课堂上,可是急功近利甚至趋炎附势就真实地出现在我们的校园中、课堂上。钱理群先生说清华、北大培养了一批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实际上高中,甚至从小学和初中开始,一些孩子们已经被培养成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预科了。不是每一个学生都会被培养成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体制下的教育从来都是“嫌贫爱富”,所谓教育公平也不过是自说自话的臆想。
只要不是傻到极致的人,遇到自认为不平之事时,总会有一些想法。有了想法了,总会产生一些不良情绪,产生了不良情绪,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把这不良情绪化解开去。我觉得无论怎样化解都要心平气和。于我而言,喝喝茶、读读书、发发呆、写写字……都能化解暂时的不良情绪,特别是记流水账时,就是一个绝好的发泄化解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跟孩子们一起读书,我已经读完了《瓦尔登湖》,开读《一九八四》了。顾不了许多了,只要做了,就要坚持做下去。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吧。
晚课抄了《诗经·小雅·车攻》:我车既攻,我马既同。四牡庞庞,驾言徂东。田车既好,四牡孔阜。东有甫草,驾言行狩。之子于苗,選徒嚣嚣。建旐设旄,薄狩于敖。驾彼四牡,四牡奕奕。赤芾金舄,会同有绎。決拾既佽,弓矢既调。射夫既同,助我举柴。四黄既驾,两骖不猗。不失其弛,舍矢如破。萧萧马鸣,悠悠旆旆。徒御不惊,大庖不盈。之子于征,有闻无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
抄了《论语·述而第七7·25》: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抄了《易·解卦》:解,坎下震上。解,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彖曰:解,险以动,动而免乎险,解。解利西南,往得众也。其来复吉,乃得中也。有攸往夙吉,往有功也。天地解而雷雨作,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坼。解之时大矣哉。象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初六,无咎。象曰:刚柔之际,义无咎也。初二,田获三狐,得黄矢,贞吉。象曰:九二贞吉,得中道也。六三,负且乘,致寇至,贞吝。象曰:负且乘,亦可丑也。自我致戎,又谁咎也。九四,解而拇,朋至斯孚。象曰:解而拇,未当位也。六五,君子维有解,吉,有孚于小人。象曰:君子有解,小人退也。上六,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象曰:公用射隼,以解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