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之始,学子之终,置书于箱,踏计之道。
短暂而又漫长的学生时代,止于2012年的3月天,站在4月为始点的漫漫长路,晴雨不定,晴而不蓝,雨大时短;已经湿透的衣服开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酸味。
因为家境经济的拮据,还不如说是因为自己的自卑,在为期三年的学业在校两年后第三年就出来社会力求最后学年的学费而不得不放弃;2012年,这年是注定的不安生的一年,母亲在工厂干活时因为三高加中度脑血栓而晕倒在地,从这封电话之后的石色砚,每每回想起母亲当日在电话那头说的话,逞强的话,安慰的话,都让石色砚愧疚难安,明知病情的严重性,石色砚知道反而没有太多的安慰与宽解母亲,反而是母亲来电安慰自己说没事。
今晚的石色砚大醉一场,母亲的病与自己有直接关系,这几年如果不与母亲争执,好言沟通或许就不会得这病。
这些年,从08年到12年,石色砚就从来没有给过一张笑脸与母亲,回到家也是不沟通,一说话就是争执,互不相让,一年到头来能说的话极少,也彼此不会给彼此好脸色,一些过往常常会左右自己,结局就是谁也不妥协。
看到母亲的病例,及脸上的皱纹,开始有些愧疚,发丝之间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白的银丝,差些没忍住酸涩的心痛之泪,转身伸手去拿那放置已久的水杯,提起开水壶倒上一杯,烫的舌苔发白,失去味觉,胀痛难受。
进入社会的第一家公司开始上班,这是一家食品实业公司,从事着最底层的操作工作-操作工;面试的当天,人事招聘经理的一席话,让石色砚开始着一段不认输的工作,这工作很辛苦,环境比较恶劣,纯体力活,你会承受不了的,不是一般人能坚持的了的;我就是出生在农村干苦力活长大的,没我承受不了的活。就这样开始着每袋25KG,每工序350KG,日产量12T左右浮动;第二天开始,八个手指第一关节都冒出水泡,被原材料的编织袋一个接着一个的提袋动作所赋予,不管是汗水或是清水,都会疼到手指发抖,粗糙的双手从来都只是正面,不曾料想手背的伤口远比手心疼的多的多,也容易的多;这样的工作做了半年,继续回校完成那终将要面对的考试。
回校完成考试时的时间里,二姑不幸离世的消息传来,让石色砚措不及防,这位二姑在石色砚的脑海里,她就是无所不能的,勤俭持家,不向生活低头,任劳任怨;二姑的离世给石色砚带来了一段时间的悲痛,辛苦了一辈子,眼看儿子娶妻生子,小女学业将成,却与后半辈子的幸福无缘而去;奶奶因为二姑的离去,半年都以泪洗面,缓了两年才过来,每当节假日,都会想起二姑,总会偷偷的流泪。
13年2月份,石色砚在校完成了考试后,继续回到食品公司上班,做着部门助理的工作,侥幸逃脱基层工作。
在这公司上班期间,石色砚有了第一批同学之外的同事与朋友,原先的车间同事因为不在一起上班,多少有些隔阂,车间人员的变动也较大;有品控部纯一色的小姐姐,有研发部都比自己年长的同事,仓储部又是纯一色的小哥哥,这三个部门最为频繁接触,所做之事,所谈之题,所思之虑,逐渐的让石色砚慢慢地蜕变,去掉之前的学生之气、稚,慢慢地开始走向稳重。
这年,才开始真正认识之前的部门领导,一起共事,一起玩耍吃喝,还一起睡在过一张床的戴眼镜、高大偏瘦的霍先生;一位白白胖胖,身高中等为机械工程师的河南籍骆先生;这两位成了石色砚在这家公司形影不离的上司与同事;最为骄傲的是认识了一位给他取了个绰号为左撇的后被他人常呼改叫撇哥的戴眼镜、满脸浓密乌黑胡须、汕头人的同事;很荣幸的是他们之后成了兄弟,也有了兄弟之间该有的情与真。说到这左撇,真得好好再啰嗦几句,实验室有几位小姐姐问,你是怎么做到与他沟通的?大家在同一个实验室几年了,对话都没超过十句,跟你怎么聊的那么来?你们不会是*友吧?石色砚笑笑,临走时说一句:因为我们都是男人。后面上司霍先生因为签单太多,挑出左撇的单给到石色砚说:你找他签吧,反正只有你们能聊得来。石色砚回一句:那是你不够粗暴,不能绅士对绅士,拿出三寸不烂之舌纠缠下。经过不断的缠绵与打搅,渐渐的发现左撇是个多才多艺的闷骚男,会帅气弹吉他、会写一手好看毛笔字、会打一手帅气羽毛球、会踢一脚刚劲足球、还会打篮球,关键人还帅气,一脸的秀气范,简直是少女杀手;别的不会,就只能缠着他打羽毛球了;就这样展开了同事口中的基友生活。
还有,能做一手潮汕本地的炒饭,这炒饭可厉害了,有鱿鱼、香菇、玉米、鲜虾、花生米、茼蒿煮的水,工艺极其复杂,关键是,不管石色砚什么时候想吃,都能实现,最为难忘的是有一次是寒冷的冬天,下着小雨的南方冬天,动都不想动的天气,左撇居然能立即满足石色砚的需求,二话不说,市场买起,回来就是颠勺;还有一次广州极为罕见的下了雪珠的冬天,因夜晚肚子饿睡不着,温度在0~-2℃冷的瑟瑟发抖,说走就走的能陪着一起在大排档吃石锅鱼,可谓真是基情四射啊。
这基友也有让石色砚不爽的地方,居然恋爱了,还是异地恋,每晚冲凉前都要在面前煲电话粥一个多小时,关键的是一句没听懂的情况下,勉为其难的听了一个多小时,每天不间断;本来被他在羽毛球中刚虐完,大汗淋漓的,加上一个多小时的外语,听得石色砚都不知道身上冒的是热汗还是冷汗,一脸的生无可恋;最最为关键的是,讲电话就算了吧,时不时的在石色砚面前幸福洋溢的笑,讲完电话就直接冲凉,冲完凉洗完衣服,上床一趟;搞得石色砚真是大汗淋漓之后,进入了冰冷的世界;那时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音乐调最大声。
截止到2020年,左撇与石色砚,都维持着这段关系,有幸见证了他婚礼上幸福的笑容,为人父时的爱的眼神。这几年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不在一个公司而陌生,没了之前朝夕相处而远离,还是平常不联系,见面了都会不尴尬,有事开口了都会竭尽所能;今年的石色砚在工作上有些不顺,约了一起打球,相见时会有种不开口的默契,打球过程中不需说话只看眼神的默契,累趴后坐在一边时顺畅无障碍的沟通,达成一致的频道;最为关键的、难能可贵的是彼此三观都未曾有过改变过。
这些年,一起累过、趴过、调侃过、疏导过、自黑过、自嘲过、哭过、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