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木心先生的詩歌《眉目》。我也説不出木心先生的詩歌好在哪裡,衹是讀着有一種“深得我心的感覺”。清晨看到這首詩的詩題《眉目》時,每一時間竟到了北宋詞人王观的那首《卜算子》:“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那俏麗的眉眼曾是怎樣撩撥着無数代墨客文人的詩情,讓他們痴迷,吟詩作赋,欲罷不能!人應該活得精致浪漫些,至少在某些時候,日子要过得别致些——人来到世界上,“要爱最可爱的、最好听的、最好看的、最好吃的”。
木心先生説:生命的本質就是時時刻刻不知如何是好!等你知道了生活將要到來的一切,那就不是生命了。生活的最佳狀態是冷冷清清的風風火火。
昨晚睡得早,今早自然起得就早。起牀時天還没有亮,窗外黑魆魆的,天空中衹有幾顆寒星閃爍。實際上一天之中,這個時刻於我而言是最寂静的,可以沉靜下來细讀一首小詩,然後再慢慢地把它抄到本子上。這時晨光微熹,便會打開手機在微信中給至愛親朋送上問候和祝願。初冬的晨風或許清寒彻骨,但我總以爲那一句簡單的問候,那一闕宛囀的樂曲,那張一清麗的啚片,會带去一絲充满温度的情意。
上午第二節課大組教研。好长時間没有聽春成的課了,今天的“一課一研”恰好是春成的“怎样讀懂一首古詩”。中國有句古語:“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幾乎不敢相信,春成的課比起前幾年竟有如此大的提高。從2012年到2018年,當年那個不敢大聲説話、不敢擡眼看學生的大男孩,儼然已經成爲一個自信满满、口若悬河、揮洒自如的成熟的語文老師。這是我樂見的,也是我一直期盼着的。從這個意義上講,春成的這節課無疑是成功的,也是令我無比欣慰的。
下午二十班和一班的課都是由學生們自己來上的,我坐在下面,也成了一名學生。放開手,讓學生們自己去自主賞析古詩詞,雖説會步履蹒跚,但畢竟是他們自己在走。
這幾天發生了很多的事兒,當然這些事兒跟我並没有太直接的關系。從某種意義上來説,我既不是一個熱心的人,也不是一個冷漠的人,或者説,我至少還是一個有自己的認知标准和底綫的人。重慶公交車堕橋事件終於有了結果,微博、微信上一時間衆議汹汹,幾乎是清一色地挞伐劉姓女子和公交司機。事情發生了,並且借助網絡傳播出去了,當然會引起衆説紛繧的。《祝福》中祥林嫂再嫁之後,丈夫病死了,兒子阿毛被狼叼了去,回到魯鎮後也是在衆議汹汹中悲慘地死去了。錢理羣先生講《祝福》講到祥林嫂之死時提出了“集體無意識”的觀點。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講大道理、説大話,顯然是無益於事的,我更願意像一些人那樣去設身處地地想這件兒。前些天“騷客文藝”上易小荷寫了一篇文章《你在那辆坠江的车上吗?反正我在》,《新京報》的朱學東先生對此事评論時也説过“我們都在同一個大巴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