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女满不在乎地说:“廖间毛有什么不好?别人一看就能记住她。”
“好在哪里?”廖妈没好气地说,“这名字一看就土得掉渣。”
“怎么掉渣了?”红毛女指着孩子头顶上的毛发说,“黑红绿三种颜色,聪明人一看就知道是根据头发颜色取的名字。”
廖妈严词拒绝道:“不行,必须重起名。”
为此,一家三口又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廖爸建议叫廖祖宗,说以后全家人都要把她当祖宗供养。
老妈还是不同意。思来想去,她提出建议:“我看叫廖克爹比较合适。“
红毛女觉得此名很晦气,认为廖间毛更合适。两人为此争论不休,互不相让。无奈之下,廖妈提出让孩子自己做决定。
红毛女说:“孩子这么小,怎么做决定?”
廖妈从她手上接过孩子,说:“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让她决定。”
说着,她看着孩子说;“大孙女,你喜欢廖间毛这个名字吗?”
话一说完,她抬起孩子的手摇了摇,然后看向红毛女和廖爸说:“她不喜欢这个名字。”
接着她又问孩子:“你喜欢刘克爹吗?”
说毕,她扶起孩子的后颈脖,做了一个点头的姿势,自我揣测地说:“看看,她喜欢刘克爹。”
虽然红毛女对此很惊诧,但最终还是遂了她的心意。半年以后,孩子长大了一点。廖妈望着空荡荡的家,把她叫到旁边商量工作的事。
她对红毛女说:“家里开支大,孩子有我们照顾就行,你趁着年轻去找份工作吧。”
红毛女想来想去,只有重操旧业最适合。于是她把想法跟廖妈一说,没想当场就被她骂了个半死,说她狗改不了吃屎,老公死了还要给他戴绿帽子。
红毛女只好怏怏地闭了嘴。接下来几天,她每天在家里躺平。廖妈让她出去找份工作,她说自己没技术没学历,除了卖身,没有其他生存的技能。
廖妈只好作罢。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对红毛女说:“既然你不想做苦力活,那就自己做点生意吧。”
红毛女说:“做什么生意?我只干过妓院,其他行业我一窍不通。”
廖妈想了想,让她出去摆摊卖玩具。她说摆摊不需要经验,也不用技术。只要她带着孩子往玩具旁边一站,财源就会源源而来。
红毛女习惯了躺平赚钱,根本吃不了摆摊的苦。她以自己不适合摆地摊为由,拒绝了她的提议。廖妈恨铁不成钢地说:“大街上这么多人摆地摊,怎么就你不合适?”
她说:“我不习惯看别人的脸色。”
“谁给你脸色看了?”
“路人,”她想了一下,又补充说,“还有城管。”
“哪个路人看你?”
“我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
“你卖你的玩具,你管别人怎么看?”
红毛女说自己拉不下这个脸,就算饿死街头也不去摆地摊。没办法之下,廖妈只好把家里的经济情况告知于她。她很不高兴地说:“家里没钱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为什么你们自己不去找钱?反而叫我一个人去?”
接着她又加了一句:“找钱养家是男人的事,为什么要算我头上?”
“你男人不是死了吗?”廖妈气恼地说,“他用命换来的钱,全都让你花光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一说到钱的事,红毛女就生气。政府和首富赔偿的丧葬费,她一分钱都没见着。钱到公婆手上的时候,她说拿一部分给孩子买奶粉。廖妈害怕她拿了钱跑路,果断拒绝了她的要求。
当时,她是这么跟红毛女说的:“孩子的奶粉有我们负责,不用你操心。家里的一切开支也由我们承担,你只管饭来张口就行。”
为此,她还跟她吵过几次。但廖妈坚持己见,坚决不让她插手钱的事情。事隔半年,她竟然要求自己摆摊养家,这无疑把她当傻子看待。
红毛女就此向她发了一通怒火。廖妈也没给她好脸色看,指责她好吃懒做,家里没粮开锅还袖手旁观,不管家人的死活。
红毛女怒道:“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摆摊?非要我去摆?”
“我出去摆地摊,谁在家带孩子?”
“你可以把孩子甩给我。”
廖妈说:“大孙女习惯跟我。”
这话的确不假,自从廖爱去世,那孩子就成了她的命根子。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上厕所,她都没离开过孩子半步。
孩子的事情没谈拢,摆摊的事就此搁浅。一段时间后,廖妈在外面听说某某从摆摊做到大公司老板,心里又开始发痒。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又在饭桌上重提旧事。红毛女装聋作哑,一句话也没说。廖妈拿她没办法,只好一人带着孩子出去碰运气。
周末,她去批发市场买了一些小玩具拿到街道叫卖。那天正好下了点小雨,路人看她一把年纪又带着孩子摆摊,纷纷掏钱买单。
晚上回去,她把钱拿出来一数,竟然发现赚了一百多元。她高兴地对红毛女说:“我只去了两个小时就挣了这么多,要是再多呆两个小时,还能再翻一倍。”
第二天晚上,她又带着玩具和孩子来到昨天摆摊的地方。没想仅一会儿工夫,廖克爹就饿得哇哇大哭起来。无奈之下,她只好让红毛女把孩子的奶粉送到摆摊的地方。
红毛女到达那里,不巧又碰上廖克爹拉屎,廖妈只好带着她去了公厕。就在这时,白毛突然从身后冒出来,大声问她:“小姐,你怎么出来摆摊了呢?”
红毛女吓了一跳,赶紧闪到一边,说:“我没摆摊,只是刚好路过这里。”
“不是你的?”白毛拿起一只小玩具问,“摊主呢?”
红毛女指着廖妈带孩子拉屎的地方,说:“带孩子拉屎去了,等一会就来。”
说完,她又问:“你要买玩具吗?”
白毛半真半假地说:“是呀,多少钱呢?”
红毛女想了一下,胡乱说了一个地摊价。
白毛说:“东西不是你的,你怎么知道卖多少钱?”
“摊主告诉我的。”红毛女支吾着说。
白毛看她一眼,说:“摆地摊没什么丢脸的,你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呢?”
说着他又凑近一步,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电臀不用,偏偏来摆地摊挣这几毛钱?”
随后他又把她拉到一边,说:“我那里还缺人,你明天过去看看。”
红毛女低声说:“我肚子已经卸货了。”
白毛往她肚子上一瞧,这才发现她的大肚子的确扁了下去。他幡然醒悟地说:“这么长时间了,也的确该卸货了。”
说完,他又绕着她转了一圈,看了看她的屁股,继续说:“肚子没了也不要紧,你还有电臀嘛。只要把臀部甩好了,你就不怕没市场。我那里正缺你这种屁股的小姐,你明天过去一趟,我给你安排几个首富。”
“首富?”红毛女惊问,“首富不是进去了吗?”
“一个首富进去了,还有千千万万的首富等着你。”白毛说完,又解释说,“朱哥只是餐饮业的首富,本地还有很多其他行业的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