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钟,我接到周晓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是在回家的火车上。堪比春运的暑假大军,在这个本就炎热的夏天让人着实有些心烦。挤在最里面座位的我费力地穿过鼾声四起又拥挤的人群,挪步到车厢的最后面,举起电话说“车上的信号不好,你再说一遍。”透过断断续续的信号,听到周晓带着哭腔的说“二姐,我分手了。”
“你啥时候交了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分手的?”一连串略带生气的问题让电话那头的周晓有点措手不及。其实,我早已清楚周晓所谓的分手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她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这场爱情里扮演了一个爱情弱者的角色,亦或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是怎么拒绝的她。
好的爱情会给生活增色不少,而周晓这段只有自己妄想和承认过的爱情里,她就像是个游戏的失败者,明知自己会输却还是飞蛾扑火般的倾其所有。而从她嘴中被夸过无数次优秀的这个男生最终还是在激情欲望退去的时候留她一个人。
暂且把周晓的这个“男朋友”称为张超,一个木讷走路带风的金融专业的男生,虽谈不上高富帅,但是在一个男女比例三比七的学校,张超确实收到了不少女生的示好。
周晓和张超是在大一上学期学校组织的社会实践活动认识的,因为团队活动中女生很多,张超却能把每个人都照顾的很好,也许正是这种“好好先生”,所以才有了可以去暧昧的资本。但是在周晓的眼里,她始终无条件的相信张超是喜欢她的,她也不在乎所谓的形式主义的表白和浪漫。
大四上学期,当我在忙着备战国考的时候。周晓抱着几份简历去到图书馆找到我,左手抱着简历,右手给我带了爱吃的抹茶蛋糕,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大老远看见我的时候招呼我说:“二姐,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蛋糕...”
“就你穿成这样来图书馆,门口大爷也没把你拦下?”我接过周晓手里的蛋糕说。
“走,走,走。去门外跟我说几句。”周晓一把拽着我的手就往外走,“刷卡离馆啊!就三个月不在学校,你就把图书馆的规定忘了?哪个公司敢要你这样没脑的员工啊。”我边刷卡边往外走。
“还真被你说中了,二姐。确实没有公司敢要我,没胸又没脑,好不容易通过面试,但是公司那边突然告诉我人招满了。”周晓边说边把手里的简历往我身上一扔。
“那你打算怎么办?回家继续啃老还是?” 我说。
“我要考研,跟张超考一个学校一个专业。”周晓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是散着光和充满期待的。
“周晓,你丫的有病吧。还有四个月就要考试了,你一个学管理专业还要跨考金融专业,本来准备考试的时间就已经够短了,你还要报考对你来说零基础的金融专业。”我狠狠地掐了下周晓的胳膊说。
“张超说他会帮我,都把复习资料给我准备好了,他说陪我一起考。”周晓一脸甜蜜的说。
“他跟你什么关系啊?你爸?你哥?还是你男朋友?”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有些生气的问周晓。
如果没有那年的一句你好,是不是也就没有以后的那句再见。退回大一上学期那年,从社会实践活动回来的周晓就心不在焉。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一直推托说“晚几天再告诉你。”碍于周晓的执拗,我也没有过多的责问。只是后来看到周晓开始学着化妆,也不再只是扎个马尾就出门了,女生的第六感强烈地告诉我“这丫绝对交男朋友了。”
后来在学校就会经常碰见周晓跟张超一块走,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入图书馆,食堂,电影院...但是却从来没有见两个人有过任何超乎牵手的亲密举动,班级的同学都以为周晓跟叫张超的那个男生在一起了,只是我清楚地知道周晓这种个性的女生,如果交了男朋友肯定会告知全世界,而在张超面前的周晓总是小心翼翼,好像总在顾虑些什么。
我问过周晓“既然彼此喜欢就在一起嘛,男欢女爱,情理之中。”
“她有女朋友,高中同学,在南方读书。”周晓说。“吆,这样狗血的桥段也能发生在你身上,是准备放手还是上演一场虐恋。”听周晓说完那些话,其实我明白再好听的道理也劝不动一个处在幻想爱情中的女子。做不了保护她的铠甲,也只能默默地承担着周晓眼中,关乎张超“爱或不爱她”的所有猜测和抱怨。
张超并没有因为有女朋友就安分的充当着“好好先生”,他还是会主动约周晓出去,每次周晓都会化个精致的妆容,穿上新买的裙子欣然赴约,宛然一副被甜蜜爱情罩着的样子。
“你所有的无心举动都被我虚化成你是喜欢我的。”
周晓还是在离考试还有四个月的时候选择考研,拿着张超给她准备的资料,坐在张超自习的旁边位置,像模像样的复习起来。听周晓提过复习考研的那段时间,张超跟他女朋友分手了,只是碍于考试,所以并未提起两个人要在一起的想法。
“我可以等到考研结束再跟他在一起,我都等了三年了,不差这几个月的时间。”周晓跟我说。
备战考试的期间,张超每天早上都会给周晓递瓶罐装的咖啡,了了的说句“好好背书”就能让周晓高兴一整天。有时候复习压力很大,两个人就会去学校操场跑几圈,然后跑累的周晓望着满天星说“张超,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因为害怕长久的深情被辜负,所以周晓才会勇敢的踮起脚问出那些话吧。
“考试过去再说。”张超说。四个月的时间很快,考研在飘雪的十二月结束,当周晓满心欢喜的找到张超的时候,张超却简单说了几句“最近很累,先回家休息几天再说吧,放假回来我一定找你。”
寒假期间,过后,张超对周晓的朋友圈设置了屏蔽,还美其名曰“把朋友圈状态全都删掉了,不是屏蔽。”但还是在其他同学的朋友圈刷到了张超,定位于他所谓的前女友学校的状态。
作为朋友的我们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周晓,但是爱情里的周晓却说出“只相信张超嘴里的话,不相信任何人。”要毕业的日子,两人频繁的出现在校园,看电影,改论文,听讲座...但是周晓却从来没有去过任何一场张超关于他好友或是家庭式的聚会。谁说撩你就是喜欢你?谁说总是找你聊天就是喜欢你?谁说总是给你买买买就是喜欢你?时间过了那么久,你还是只能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所以结局也就只能变成你一个人的心甘情愿。
毕业散伙饭那晚,喝醉的周晓在路上大喊张超是喜欢她的,无奈把当事人喊来的时候,却还是只听到一句“周晓,你别闹了好吗?”一句“别闹”而不是“跟我走,我也喜欢你”,所以才有了后来周晓哭着打给我的电话。
周晓明白这场只有她一个人的爱情里,是暧昧一直在撑着这场早晚会输的游戏,只不过她享受其中。速食时代红男绿女的游戏,显然唯爱是不能辜负和速食的,当日子归于平静和想要去寻求一个答复的时候,本就一场彼此皆知的游戏在绕过红灯酒绿的时候,却还是在未到达内心深处的那刻就已经触礁了。
有人说“暧昧是一种比友情多一些,比爱情少一些的第四类情感。”千万不要试图去询问那个跟你暧昧了许久的人“你爱我吗?”因为爱你的人怎么会舍得让你一直等,一直猜。所谓的暧昧也不过是内心深处的寡情来藉此宣泄无处排遣的寂寞,因为暧昧既可以很好的成为你的情感寄托,又不必背负“负心汉/女”的罪名,一场不用还的情债,你只是ta生命中的一个选择,又不是唯一的选择。
最后,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前路一致,节奏相仿,敢于表白爱的人,然后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