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想自由的活着,偶尔心血来潮可以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也想任性一回,放下眼前的所有,真真切切为自己活一回,哪怕一回,我也是心满意足的了。但现实的羁绊将我困住,我逃不掉,走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内心的激情一点点消散,美好的憧憬一滴滴流走,说到底,我终归是个无能为力的人。
“我很失败,因为我从未为自己活过”说着,她已泪流满面。
在家排行老二的她处在尴尬的境地,爸妈把疼爱给了姐姐与弟弟,属于中间“过渡”的她只能“享受”差别对待的“礼遇”。她知道,父母不是不爱她,只是,比起姐姐与弟弟,她的存在感稍微弱了几分。在父母心里,她不算多余,但也没什么重要的“价值”。
从小,她便与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在那片穷乡僻壤的土地上,她是“争霸一方”的孩子王,她虽是女子,身上却没有一丝女生该有的温柔,她性情豪迈奔放,是那种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她有话直说,从不注重场合,因此,她也是个情商极低的人。
综合来说,她就是条情商极低的“汉子”。
她的发育早于别人,在上初中时,她的身高已达到了一米七,在班里,她的个子是超出很多男生的,她喜欢打篮球,每天混迹于男生堆里,男生却从不拿她当女生看,她穿着中性,留着简易的短发,看上去像个酷酷的男生。
我在第一次见她时,便将她认错,那是我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也是我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智商,我竟“愚蠢”到分不清眼前这个人是男是女。
小时候,有兄弟姐妹的我们总会经历这样一件事,衣服轮流穿,妹妹穿姐姐的衣服,弟弟穿哥哥的衣服,在那个不算富裕的年代里,我们循环着这样的生活方式。她排行老二,所以总要习惯穿姐姐替下来的衣服,她买新衣服的概率几乎为零,有时,她也不爽,所以,一身运动服她会穿很久,直到破到不能再破,直到无法缝补。
她的家庭算是小康居上,做生意的父母赚钱总归还是快的,但即使父母有钱,用在她身上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的。中考之际,父母告诉她,考不上高中就会失去继续上学的机会,他们不会为她花钱升学,所以她拼命努力,只为离知识更近一步。高考时,父母的态度依旧如此,她是个喜欢学习的人,虽然成绩不是很理想,但她比别人想象中的更用工,我曾见过她通宵熬夜整理资料的样子,一宿没睡的她,在第二天上课时依旧可以“满血复活”。她说,别人从来就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但最起码,自己要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高考之后,她利用假期打工,只为多赚一些外快,少跟父母开口。成绩下来后,她的成绩达到了三本分数线,但三本大学的开销太大,父母不愿支出学费,她默默的收起录取通知书,念了专科院校。在父母眼里,她念书就是浪费钱,女儿念书是没用的,养大了也是给别人做嫁衣,父母总在强调女孩的“外来性”,但对姐姐,他们的态度完全不同。姐姐成绩不好,他们花钱托关系让她升学,高考后,父母为姐姐安排了毕业旅行,说是缓解压力,虽然姐姐的成绩很差,但父母一直拿她当手心里的至宝。姐姐的幸福,是她体会不到的。
姐姐与弟弟兜里零花钱不断,而她总是那般拮据,为了赚钱,她失去了太多太多,大学三年,她的每个课外都穿梭在各种兼职中。有时她也气愤,但没有主权的她该如何反抗呢。
毕业后,她工作了,父母的生意也出现了危机,由于城区整改,一瞬间,他们从“天堂跌入地狱”,店铺被封,员工解散,父母需另谋生路。在家停歇的那几个月,生活渐渐入不敷出,如果不是刚买了房,如果不是刚换了车,他家的生活还是可以“细水长流”的。
姐姐买了几千块的裙子,她羡慕不已,想拿起来看看,却被姐姐斥责,说她一个男人婆对裙子不该感兴趣。弟弟上学不听话,打架斗殴,班主任打来电话。她虎口婆心的劝说弟弟,却被弟弟一句“关你屁事”深深刺痛。父母摆摊做生意,她忙里忙外,中午用餐时,父母却做了姐姐与弟弟喜欢吃的菜,虽然他俩从来都是待在卧室里足不出户的“闲人”。她的付出与得到从来就不在一个平衡点上,她想逃离,但,是他们给了她生命,他们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况且家里遭遇了变故,她怎能狠心的一走了之呢。她办不到,无论如何都办不到。即使,眼泪在无数个沉寂的夜浸湿枕头,即使,委屈在数不尽的时光里积淀成疾,但,她爱父母,她爱家人,也正是这种羁绊,让她失去自由,失去快乐。
她曾想,背上小包来场一个人的旅行,与其说是旅行,不如说是流浪,她想走遍祖国的山河大地,在每一个日出日落,山河清涧间找寻自己。她想告诉自己,生命的呼吸可以是纯粹自由的。
她说,别人从来就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但最起码,自己要感觉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