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亮的周围睡满了人。浓妆艳抹的大浪波卷姑娘、平素无其的头皮屑姑娘以及永不关闭游戏页面的邋遢少年。
远在讲桌前抑扬顿挫、迷恋自我的思修老师，是个“爱国成疾”的将军。大学的课堂像是兵荒马乱的战场，将军收复了这块残地，喜获我们这批“残兵”。将军秉着“残兵虽残，足以指挥天下”的思想理念，带领我们沦陷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泥潭里，乐此不疲。
将军喋喋不休的嘴皮吞没了下课的铃声，牛亮使出浑身解数，为自己扒开一条“羊肠小道”，当了一回逃兵。
他搜了搜的衣服，还有半根烟。
厕所的隔板总是摇摇欲坠，却又如此坚韧地存活了下去；插销早已不翼而飞，里面的人随时会春光一泄；垃圾桶溢出了色泽不一的卫生纸团，堆成了不规则山丘。
牛亮并不在意这些。
他撅起屁股，调整了自己别扭的身姿，顺势蹲了下来。
一口烟雾朦胧了他的视线。在这方寸之地，他开始思考:如果把大学四年的思修课换为读书课，也许中国的诺贝尔奖就不会是凤毛麟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