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了《乡下孩子》,我班的孩子真是真实的可以呢!到了那样的场合,那么多老师听课,他们好像在平时的教室,没有约束感。
上完回到班,真想好好把他们训一顿。
冷静下来,问,刚才上课,有几名同学没有被点到回答问题的。
五只手举起来。
38个同学,点了33个,这个结果令我挺满意的。
我希望在公共的场合让他们多一点展示自己的机会,变得更自信。
所以,上课的时候,没有预设请哪个同学回答一、二、三等等这样的问题,我想得最多的是,那个同学好像没有回答过,请他。
其结果,一定会影响最终的效果。
刚上课,复习了生词,我就发现第一排最边上那个小个子娃,在玩他的笔和橡皮,因为来上课,除了语文书、习字册、一支笔和一块橡皮,再没有可以把玩的东西了。
我就觉得不对劲。
就问他:“你看得到屏幕吗?”
他摇头。
那个位置真的是个死角。
于是,我搬起他的桌子就拼到了离屏幕最近的位置,他的同桌顺应往另一组过来。那一刻,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尴尬,一个平时不算强悍的女老师,活生生地像个女汉子。
继续上课,提问:你想和乡下孩子一起去做什么?
我的板贴是:挖野菜、捉蝴蝶、逮小鱼、含草叶。
可有一个孩子绕来绕去,就是说书上的原句:挖一篮野菜,撑圆了小猪的肚皮。
我怎么引,就是难以抵达那三个字上来。
感觉自己有些冒汗。
那个被我挪位置的小孩,离大屏幕最近,听得特别认真,便开始不断地想要回答问题,没有问题,找出问题来问。
他说:“潘老师,那个句子旁边的小菊花是什么意思?”
我真想把这个“地鼠”按下去,轻声对他说:“这个问题,下课了老师再跟你解释。”
到现在我也没有告诉他是什么意思,其实是我把翻叶按钮那个指向图标,变成了“小野菊”,因为课文中有一句“像爸爸背上盛开的野菊”。
这个细节,没想到被那个淘气孩子发现了。
然后,讲到“含一片草叶,能吹出动听的歌曲。”
我就问,同学们,你们吹过草叶吗?
多数孩子都说没有吹过,有个小男孩举手,说:“我爸爸吹过!”
“听出是什么声音了吗?”我追问。
“我觉得就像一个人放屁的声音,滋——滋——。”男孩子一本正经地说。
我的娃娃呀,早知道我不追问了啊。
记得当时,后面的老师笑了,班级同学笑了。
我就说了一句:“这样吧,我们听听乡下孩子吹出的曲子是什么样儿的吧!”
尴尬地转折。
曲折没完没了。我播放的当然是悠扬动听的曲子,结果,好几个孩子在下面窃窃私语,“不可能”、“不可能吹出这样的”、“老师,这是音乐,不是真的吹出的曲子”。
我不知道后面的老师有没听到。总之,我气得真想把他们拧出来训一顿。
冷静了两天,我就在想,他们没有错。
那个说吹出来像放屁的声音的孩子,说得其实很形象,有些草叶发出来的就是那个声音。
后面的曲子当然不是真实的,他们只是说了真话而已。
好戏还在后头。
最后,我说,乡下孩子会挖野菜、捉蝴蝶、逮小鱼、含草叶,能干这么多的事,你觉得乡下孩子怎么样?
我多么希望他们能说出,“聪明”、“能干”,让课堂教学顺利一些。
结果,有个孩子说了个“聪明”,而“能干”却千呼万呼没有使出来。
有个娃说:“我觉得他们的童年多好,自由自在,不像我们现在的孩子,有这么多的作业,学习任务重……”
我听不下去了,不知有没提到上各种兴趣班。
当时碍于时间紧,还有生字教学,自己也没有即兴想好应对,这个问题就匆匆略过了。
评课的时候,徐特说,你可以点评一句,乡下孩子自由自在,我们现在学习可能很辛苦,但我们也可以以苦为乐……
尽管徐特说,潘老师的课有更多的人文关怀,课堂敏感度比较高。
但我当时觉得,这帮娃娃“整”得我不轻,试上的班级,几乎都在我的可控范围内,都按常理出牌的呀!
正式出场,却状况百出,他们的坐姿不端正,比较随意。
这个周末两天,我就在家思考自己的不足,平时对他们太温柔,这也是我的硬伤,对学生太容易妥协,对他们不够狠。
平时只要一有时间,就见缝插针地给他们讲故事,没有过多训练常规。
这方面的意识不够强烈,以至于,我教过的学生没有说过潘老师凶的。
严格是最大的关爱。
于是,找资料,想办法,如何对他们严格,去整他们。
昨天整了一天,有孩子说:“潘老师,今天还没讲故事。”我一看,快放学了。
孩子说:“没事,你先讲,讲多少是多少!”
于是,我又妥协了。
还好,讲完了。
唉,我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师,应该说是在成长的路上吧,一直努力活成自己的原创,也希望我的学生在成长的路上,纵然会有磕磕碰碰,也不要变成盗版。
2017/9/19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