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文尼亚】阿莱士·施蒂格《面包与玫瑰:柏林故事》片段

1、本质上,每一座城市不过是你的房间的延伸,你从来不会彻底地无家可归。/……/所有城市中最理想的城市,在我看来,无非是大脑内部生活的向外翻转。

——杜尔斯·格伦拜因

2、最终,我学会了在词语中隐瞒我自己,而它们实际上是云。

——瓦尔特·本雅明

3、JWD代表“janz weit draußen”,“极其遥远,直到世界尽头”。一句流行的柏林格言是这样结束的:“愉快地生活,生气勃勃地生活,像一只巴哥犬在飞翔中安睡。”

4、在一张与这类联结有关的纤薄透明的网里,在它编结的类同关系之中,关于家乡的记忆渗入我,细微到难以被察觉。如同一根看不见的线被针尖引着缄默地穿过一粒细小的种子,也许最终会有一串项链——一个小孩,嘴唇周围画着黑色记号笔描出的胡须,从街上走过。这样一座巨大城市里这唯一戴着面具的人提醒我,就在今天,他们正在埋葬一个来自普图伊的,因进食过度而死去的男人,一个狂欢节饕餮客的戴面具的傀儡。或者,他们已安葬的是个女人?

5、犹如我们间或莫可名状的梦中对一座冰川的灰色记忆,吕岑湖背倚着海岸开始滑移,最终静止于一道光圈,光线被导引向圣卡尼兹耶教堂的混凝土立方体。这是在某个惊慌时刻被遗弃的一枚圣钉的印痕?抑或混凝土内部一道半圆形切口?

6、无论如何,无与伦比的欢乐只存在在罕有的刹那,当守护天使凛然的凝视撇下了到访者。这时刻,我会闭上双眼,耳朵紧贴书的背面,模仿一名医生,聆听本雅明的心脏如何收缩舒张,布莱希特的心脏如何跳跃,E.T.A.霍夫曼的脉息,阿尔弗雷德·德布林的心房怎样发出粗重的锉磨声,或艾尔斯·拉斯科·舒勒心室的准确音高。过于响亮的狂乱孤寂中,我离开,痛苦稍稍得到缓解。当我步入白日的光线,赫拉巴尔的鸽子跃入空中。它从哪里来?我无从获知,我已在书页中被委任,它们会向我揭示柏林与它的神祇之间的秘密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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