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心理学家、精神病学家维克多·弗兰克说过一句话：人所拥有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被剥夺，唯独人性最后的自由——也就是在任何境遇中选择一己态度和生活方式的自由——不能被剥夺。
如果你对这个人不熟悉，我想你应该对他的著作《活出生命的意义》有所了解。作为历经灭门、饱受虐待的集中营幸存者，维克多选择了原谅他的“敌人”，同时，也解放了自己。这是自由，是自由的最后一道防线。
谈论自由，你我难免会为了谈论自由而谈论自由。但今天我首先想说的是自由的基础：自律。生活中不缺少自由，很多人依然不幸福的原因也非不自由，而是因为不自律。自由和自律就像硬币的两面，没有了一面，另一面也无法存在。
任何一个维度都可以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唯有时间面前人人平等。每天只有24小时，不多不少，你不用也攒不下来，你用完第二天又自动充满，时间像源头活水，无休无止，流逝的反而是我们。
在无尽流逝的时间中，人像一叶扁舟，随波逐流。自由、不自由的区别在于对自己的掌控能力。受得起多大的诋毁，就经得起多高的赞美，拥有足够的自律能力，才能享受到足够的自由，否则只能沦为毫无方向的孤魂野鬼，连自己都给丢了，哪里来得自由？
有了自律为基础，现在我可以跟你谈谈自由。何为自由？自由往往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工作也好，生活也罢，总有太多强制。连以自由为灵魂的艺术领域，艺术家蔡国强都评价说：我们都负担太重了，太规矩了，太保守了。
耶？这是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前面刚说过自律是自由的基础，这里又在主张自由需要释放，不能太规矩。
能读出这一点，说明你真的在用心看，而非简单的扫一眼。在我看来，自由是戴着枷锁起舞，枷锁每个人都有，而起舞才是关键。人们喜欢的创新，是熟悉之中加上一点惊喜，不要问我为什么，人类的大脑就是被这样设计的。
一段舞蹈，之所以精彩，不是因为全然看不懂，而是因为看懂了大部分，而被另一小部分看不懂的惊喜俘获了身心。自由不是无源之水，自律是它的根源；然而自由想要发展、流动，就不能仅仅满足于自律这个源头，还需要向外延伸自己。
一旦想要延伸，想要启程，就必须轻装上路才能走得远。相信你能理解我的意思，自由建立在自律之上，却不是简单地自律，它包含更多。
自由的终极奥义，是成为大脑的主人。我们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我们有理性，能反思。大脑时时刻刻在定义着我们，而我们想要获得真正的自由，必须成为大脑的主人，而非相反。
想要成为大脑的主人，不得不提“元认知能力”，即“思考自己在思考什么”的能力。人类作为智识动物，最强的武器就是思考，这里的思考，不仅仅是指具体的事情，也可以指思考“思考”这件事本身。
我在想什么，为什么这样想，这样想的好处是什么，坏处是什么。这给人的感觉就像锤子可以砸钉子，但大脑这个锤子却可以砸锤子本身。
“元认知能力”这个武器很强大，强大到它是获得自由的第一武器。一个无法控制自己大脑的人，终究无法自由，我们太容易受到外界环境干扰，一件小事就能搞坏心情，一个小人就足以毁掉一生。然而我们终究有武器能够抗争，还记得开头所说吗？我们无法决定自己会遇到什么，但我们可以在遇到任何事情时，决定自己的态度。
自由，很多时候是一个选择问题。选择的背后是态度，你认为什么重要，什么更重要，什么最重要，这些问题的答案决定了你是否有资格拥有自由。
“金钱”和“自由”相比，哪个重要？如果金钱重要，那你会愿意牺牲自由，换取稳定的工作，平淡的生活也挺好，尽管自由会少很多。
“成长”和“自由”相比，哪个重要？如果自由重要，你可以成为庄子，逍遥于世间，或许能力成长得会很慢。而如果成长重要，那么你会愿意舍弃短暂的自由，换取成长之后更大的自由。会有人说，能够选择，同时就已经包含了自由，但是我想说，我要强调的是通过让自己不自由的方式，变得更加自由。
自由很多时候是个选择的问题。之所以选择依托于态度，是因为你对于自己，对于世界，对于未来的态度，这些都决定了你的选择。
最后，我想论述一下“自由与死亡”的关系。既然自由与死亡能够成为一个话题，尽管组织者刻意将它划分为两个小话题，但终究两者有着很强的关联。
正因为死亡的的存在，死亡的不可避免，以及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我们才有了对自由的思考。人生不过百年，应及时行乐；哭也一天，笑也一天，何不选择笑着活下去。这些话语的背后，都有“死亡”的影子。
死亡是追求的源动力，而自由是追求的其中之一。正因为有死亡的存在，我们才能勇敢地追求自由，毕竟没有来生，此生不追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当然，我们不能忽略“自由”背后的代价。“若能岁月静好，谁愿颠沛流离？”这是自由者的叹息，也是每一个想要自由的人需要思考的问题。毕竟，获得更大的自由，生活不稳定的可能性也更大，自由往往是主动追求不稳定。
思考清楚自由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才能告诉你可能的解决办法：在自由之下，建立坚实的稳定，来对冲掉自由带来的风险。终究我们只能靠自己，想要自由，想要长久的自由，我们就需要一些稳定的力量来支持自己，就像艺术家的本职工作往往都很无聊，因为他需要这样稳定的收入，来支持自己的不稳定。
好了，总结一下。以“自由”为话题，我谈到了“自由的基础是自律”，谈到了“自由是戴着枷锁起舞，关键在于起舞”，谈到了“自由的终极奥义是成为大脑的主人”，谈到了“死亡对于自由的意义”，以及“自由带来的不稳定，需要主动寻求生活的稳定来对冲风险”的道理。
希望能够引发你的一些思考，让你对“自由”二字有更深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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